第三章 海湾前哨
我压低声音问龙乐，“现在可以提问了吗？”
龙乐做了个嘘的手势，收起了背上那把引人注目大巨大剪刀，带着我摸进了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她把手伸进破损的排污管，拎出了一根粗麻绳，使劲拽了几下。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旁边上下按键已经损坏的低层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
“上面一大半没有了，还好分了高低层电梯，要不我们连个像样点的据点都没有了。”龙乐靠在一边，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电梯的数字。
“你说‘我们’，那就是还有其他人了？”
“嗯，来认识一下吧。”
电梯停在了17楼，龙乐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半露天会议室——屋顶已经不见了，偌大的会议桌边坐着几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我。一个精壮的汉子，一个戴着眼镜满脸商业笑容的瘦子，还有一个双脚翘在桌上默无表情的男子。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前哨的站长，花姐。”龙乐指着粗壮的汉子说。“这眼镜是戴川，这是城哥。”
我一脸懵地看了眼龙乐。
“我听到乐乐在楼下拉铃铛的声音就知道，来新人了。”
花姐一开口，我就明白为啥这么叫他了，这温柔酥软的声线放在女孩子身上多好，放在这精壮汉子身上真是别扭的脖子疼。
“我在‘塔’的门口看到这家伙，看不惯他找死的样子就把他捡回来了。”龙乐哼了一声，“喂，我还不知道你叫啥，菜鸡。”
“我叫周寻，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龙乐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半截板凳上。
“坐吧小寻，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花姐单手撑着下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四下瞅了瞅发现没凳子了，略尴尬地找了一堆碎砖头坐下。
“如果不是我疯了的话，这里还是我居住的城市，只是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看了眼大家，没有人回应。
“我操还真的是啊！不是我在做梦啊！”
“我最后记得的事情是在地铁上睡着，然后就在你们说的‘塔’里醒来，之后碰到了那些怪物和龙乐。”我痛苦地开始抓头发，“不行，我得去找我的家人。”
“我们和你一样，都去找过。”花姐点燃了一根皱巴巴的烟，深深吸了一口，“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想见到的人，也没有找到任何他们的……那些。”
“在我没有亲自找过前，我是不会相信的！”我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所以每次来新人的时候，我们就会安排一次外出搜寻任务，为的就是让新人死心。这次你带队吧，乐乐。你也有丰富的经验了，记得带一些补给回来。”花姐看着点燃的烟头平静地说道。
“嗯，好。那先休息一会吧，‘它们’都是在夜间活动的。”龙乐卸下了背上的大家伙，走出了会议室。戴川和城哥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小寻，我知道你无法理解眼下的情况，等你亲眼确认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掌握的情报。我们不会扔下任何一个人不管的，请你相信我们。”花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来看看你的房间。”
花姐把我带到一间原来应该是经理室的房间就出去了，走的时候递了一套衣服给我换还不忘说一遍啥也别想了先好好休息。破旧的大班台、书柜、3+2沙发、独立洗手间，地上放着一块床垫，很明显是后搬进来的。我倒在床垫上，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没想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工作了这么几年，一直拼命做业绩，想着厮杀出来，升职、加薪，直到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就这么实现了，真是可笑。也许再睡一觉，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吧……我的意识慢慢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有点疼，睁开眼睛发现龙乐在捏我的脸。
“出发了，菜鸡！口水都流出来了。花姐交代的任务没忘记吧！”
啊……没有回到原来……
“接下来可没有时间给你发呆了。”龙乐丢了一个包裹过来，我打开一看，一把92式手枪和子弹，还有一把匕首，拔出来寒光闪闪。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会用的，我给你把子弹都上好了，这个地方是保险，打开就能射击，带着总比不带强。城哥跟我们一组出任务，你指方向我带路，先去找你要找的地方然后收集补给，可别拖我们后退啊你！”
“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用的是这个奇怪的大剪刀？”我歪着头笑道。
龙乐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有的时候，枪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