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春梦绕胡沙(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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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春梦绕胡沙(4)

    据霍礼鸣回忆,当时唐其琛的表情可以说是百年难遇。

    他也算是他身边亲近的人,这么多年跟下来,他就没见过唐其琛还有这种翻脸比翻书快的时候。

    笑够了,霍礼鸣从地上站起,弯着腰,撑着膝盖还没缓过笑意。

    唐其琛一眼警告,他立刻给面子的闭紧嘴角。

    大概是方才的气氛太过惬意放松,等温以宁反应过来后,才察觉自己大意了。

    伸在半空的手顿时没了底气,颤了颤,逃也似的垂在腿侧。

    手腕向内,做贼心虚地掩盖住了那只小狐狸。

    “哥,我没纹。

    得脱裤子呢,空调还坏了。”

    霍礼鸣就是实诚,有什么说什么。

    唐其琛又看了看他的花臂,盘根错杂的线条一根根搭着,看得他头晕。

    平心而论,霍礼鸣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兴趣爱好有点过。

    好好纹个身也没什么,但他跟上瘾一样,一纹还是整只胳膊整条腿的。

    唐其琛冷冷剜了霍礼鸣一眼,说:“你再敢多弄,我明天就送你进马戏团。”

    完了,好不容易暂停的笑穴,又要止不住了。

    霍礼鸣只得低着头,憋得肩膀直抖,唐其琛无奈归无奈,但也不会怎么样,他说:“走吧,把你们送回去。”

    宾利就在马路边,老余是个老烟枪,没人的时候就下车过过烟瘾。

    霍礼鸣丢给他两包和天下,又对唐其琛说:“我开车来的。

    你呢,你跟谁走?”

    问的是温以宁,她也不太想上唐其琛的车,于是往霍礼鸣那边站,“我坐你的车吧。”

    唐其琛也没说什么,他还要去南边办点事。

    老余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唐总,您可能得快一点儿了,陈秘书的电话又打我这儿了。”

    唐其琛上车前,对霍礼鸣说:“开车慢一点,把人送回家。”

    说完,就披着一肩月色离开了。

    霍礼鸣单手抄进裤兜,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这么早,你就回去?”

    刚纹身的手腕处还有点疼,温以宁撩开衣袖吹了吹,说:“你忙吗?

    不忙的话我请你吃宵夜。”

    霍礼鸣也是个夜间动物,没客气地说:“行,地方我挑。”

    两人找了家大排档,这老板跟霍礼鸣熟,一见面就叫小霍爷,又盯着温以宁,笑眯眯道:“哟。”

    “哟什么哟,边儿去。”

    霍礼鸣脚尖踹了把对方的小腿,拉过一条木板凳给温以宁,“别理他们,你坐。”

    “你常来?”

    温以宁坐下后,看了看四周。

    “嗯。”

    霍礼鸣给她倒了水,茶杯满出来了,洒了几滴在桌面上,“你这几天就别吃辣了,我给你点个粥,琛哥来这儿的时候,每次都点。”

    温以宁心想,胃不好的人,还情迷夜宵摊,能好才怪。

    说到唐其琛,霍礼鸣又忍不住想笑了,“你知道吗。

    我哥真的很少为这种小事儿为难。

    刚才我就该给他录下来的,回头给他刻个碟一生收藏。”

    温以宁笑了下,挑着花生米吃。

    “不过他这样也挺好,至少有了点活人味儿。”

    霍礼鸣还挺感慨的,“我十七岁就跟在他身边做事了,我哥他什么都好,就是爱工作,把自己整的跟机器人一样。

    他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和傅哥他们打牌,而且固定一拨人,外面人的牌,他从来不玩儿的。”

    温以宁随口问:“为什么?”

    “他就是特别谨慎,也不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敢相信么,这几年,我就没见他带过什么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出来过。”

    霍礼鸣给自己倒了一扎啤酒,把车钥匙隔着桌面丢过来,“待会儿你开车吧。

    刚说到哪了?

    啊,女朋友。

    哦,不对,他也不是没交过,就去年吧,家里介绍了一个老师,就在逸夫小学教语文的。

    我哥还愿意去相相亲,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

    就再也没有过了。”

    温以宁吃着碟子里的凉菜,酸萝卜下去,牙齿都颤了颤。

    触碰唐其琛的感情历史是一件很敏感的事。

    对她而言也是矛盾的,一边本能反应的回避,一边又忍不住的想知道。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拉扯拔河,僵持碰撞出火花的一瞬,意识形态又忽然变得清晰了,矛盾纠结全部化成了蠢蠢欲动——

    关于过去的,关于某个人的。

    温以宁到底没忍住,就这么问出了口:“他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很久。”

    问完,情绪潮起潮落,澎湃汹涌的直往心口撞。

    也就是这个时刻,温以宁才发现,自己仍是在意的,介意的。

    那个活在“听说”里,素未谋面的假想敌,是她的意难平。

    哪怕尘埃落定,过了这么多年,温以宁还是有迫切的,想要了解的欲望与不服。

    几秒的留白等待,她心里忐忑不安,也有懊悔之意。

    她假意平静的继续吃花生米,一颗一颗在唇齿留香,吞咽下肚,却又苦涩不堪。

    终于,霍礼鸣吱声了,特别平静自然的提起:“哦,你说晨姐啊。

    琛哥从国外读书回来后在一家国企待了几年,他家的情况当时很复杂,就没马上回来接管公司。

    他是挺喜欢晨姐的,他都三十五岁了,有过几段感情也很正常对不对?

    不过晨姐都结婚好多年了,孩子都几岁了。”

    温以宁敛了敛眸,“嗯,她长什么样儿?”

    “挺漂亮,我也就见过一两次吧,还是那时他们来上海出差的时候。

    跟你那个女领导是一个类型。”

    霍礼鸣说的是陈飒,御姐范儿。

    温以宁神使鬼差的,又问:“那你觉得,我长得什么样?”

    霍礼鸣被这个问题震惊住了,“你,你就长这个样子啊,不是,你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温以宁这会才算清醒了几分,愣了片刻,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垂下头,笑得心里泛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怕是温以宁一生都很难过去的一个坎了。

    她对过去心有芥蒂,对未来惶恐无知,她不自信,不确定,不能释怀。

    哪怕唐其琛已经跟她解释了无数遍,但她仍旧心有余悸,只能在理性与感性之间自我拉扯,在信与不信之间大动干戈。

    毕竟,“遇见你以后,我喜欢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句话,看起来缠绵悱恻,但按头在自己身上,就变得可悲可怆了。

    温以宁的情绪崩盘得太厉害,忽高忽低,就这么几秒钟,她又自我怀疑无比低落了。

    霍礼鸣混了这么多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看穿了温以宁的心思,但又顾全女孩儿的自尊,所以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看得出来,我哥对你是放了心思的。”

    温以宁眼角有点热。

    “其实多大点事儿呢?

    就这么一个坎,你能想通,就自然而然的跨过去了。

    再简单点说,喜欢一个人,是爷们儿就追。

    我看我哥就追得挺含蓄精致的。

    你和他某一部分都很像,就是,就是。”

    霍礼鸣不太懂那么多文人用词的婉转,他的词汇量不算多,想了半天才勉强形容出来,“就是都挺克制的,哎,反正就这意思吧。

    按理说,你俩应该是一路人,应该更能体会对方的想法才对啊。”

    温以宁笑了笑,“还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你能这么拐弯抹角的套我话?

    不是一路人,你会对我哥做过的事儿,说过的话这么念念不忘?”

    霍礼鸣不喝啤酒了,从烟盒里抖出根烟叼在嘴里,微微眯缝了眼睛看着她,“听我的,你要觉得还能接受,就跟他再试一试呗,试了还觉得痿,就分手呗。

    我哥就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就是对自己的目标比较有耐心。

    信不信,只要你没结婚,他就能把你抢回来。”

    霍礼鸣说话太直白了,温以宁皱了皱眉,“霍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是不是唐其琛说什么,你都无条件拥护他?”

    霍礼鸣特干脆:“当然。”

    温以宁叹了口气,“算了,刚才的天白聊了。”

    “我也是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再说了,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跟我哥是有过旧情的,独此一份,很特别的存在了。”

    霍礼鸣说得理所当然,划燃火柴点亮烟头,他微微低头时,就能看到短短寸头往上立着,发质好得能扎人。

    霍礼鸣对唐其琛就是迷弟一般的情谊,跟喊口号似的来了句:“就好比我们仨坐在一辆车里,出了车祸,我肯定是护着他,他肯定是护着你。”

    温以宁都快翻白眼了,呸呸呸了好几下,“晦气,有你这么举例的吗。”

    霍礼鸣反应过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拽了把自己的小寸头,“吃吧,鸡腿儿都凉了。”

    纹身这事儿过去了好几天,刚纹完那会的痛痒症状逐渐减轻,那只小狐狸颜色浅浅的,和她白皙的皮肤很相称,安静待在手腕处。

    初夏谢幕,盛夏光临,气温慢慢稳定了,公司的运行也进入一年之中最顺滑畅快的时候。

    唐其琛这几天又出差了,和柯礼跑了一趟江苏去那边的子公司例行视察。

    他周三回来,周一的时候傅西平就特地约了他的局。

    他们这帮发小之间,相处从不讲究那么多客气和套路,有空了就聚一聚,绝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像外人一样,见个面还得预约。

    但这一次不同,因为周三是唐其琛的生日。

    过了年虚岁三十五,周三就满岁数了。

    傅西平电话里是这样说的:“生日过一年少一年,你工作再忙也别不当回事,哥们儿几个都记着呢,我给你安排好了,你人来就行。”

    唐其琛是不太爱过生日的,他的精力在年轻时都匀给了事业,就这几年似乎都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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