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054章 夜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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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4章夜色

    陈翎是听见了。

    沾染了酒气的眸间, 缓缓浮上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没有直接应声。

    方才点在他胸前的足尖缓缓放回在地上的羊毛毯子上, 他呼吸似是都漏了一拍。

    她身子缓缓前倾,右手的指尖抚上他脸颊,温和道,“你眼底都是血丝,好好回去睡一觉,自安,今晚不用侍驾……”

    他知晓她是特意逗他的。

    是因为昨晚……

    但凡她记在心里的,都会锱铢必较。

    沈辞喉间重重咽了咽, 心中却又清楚, 不让她逗,她这关过不去……

    沈辞奈何。

    思绪间,她指尖抚过他脸颊, 又抚上他耳后, 发间,她指尖上的温度与柔软不由让他想起那两次亲近, 那带着记忆的温柔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让他呼吸急促,快要抑制不住心底的念头。

    倏然她唇边凑近他唇边, 轻轻沾了沾。

    真的只是沾了沾, 他还来不及回应,下意识想去亲她的时候,唇边已经若然一空。

    他心底莫名失落。

    但又因为离得近,他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 发间的味道, 都让他短暂失神。

    “朕困了, 明日再说。”她收回指尖。

    他心底再次一空。

    “阿翎……”他虔诚看她,声音里有些嘶哑。

    “沈自安,你不是不做绊脚石吗?嗯?”这一句,她是贴在他耳边轻声应他的,声音很轻,悠悠若鸿羽,但又却似顺着耳畔上的肌肤,一点点渗入四肢百骸,撩拨至心底。

    “我胡说的。”他整个人已经被她撩拨至理智的边缘。

    “哦~”她再度倾身,暧昧道,“还胡说过什么?”

    他眸间簇得那团火似是要渐渐压不住,越发爱慕看她,“陛下想听什么?”

    “听你叫我名字啊。”她温声。

    “阿翎。”他呼吸微紧。

    “还要。”

    “阿翎……”

    这次,陈翎没出声了,只是托腮,安静看着他,她眸间的清亮与潋滟融在一处,他便不觉敛了呼吸,渐渐沉声,“阿翎,逗够了吗?”

    她不置可否,还是笑眸看他,没有说话,一手托腮,娇靥明艳,沾了酒气的眸间似是比平日更加动人心魄……

    “陛下醉了。”他眼底黯沉。

    不待她再开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末将替陛下醒酒。”

    他起身抱起她,她脚下一空,浴袍顺势滑落。

    他抱着她,她便高出他半个头,她只能伸手揽住他后颈。他似早前般伸手抚上她后颈,她也明显感觉到他虎口处的薄茧摩挲,她轻轻颤了颤,低头时,被他吻上双唇。

    耳房内还放着热水,水汽袅袅,暖意徜徉,上了雾的铜镜里隐约映出两道绮丽朦胧的身影。

    夜色漫长,但夜空星辰也不及她眸间的撩人妩媚。

    他沉浸在绮丽的夜色里。

    他亦吻上她颈后,系着红绳的墨绿绸缎落倏然落在一侧的小榻上,怀中之人罕见得青丝垂下,斜堆在云肩处,墨发与凝脂般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撩人心扉。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声音越发低沉。

    “梦到过吗?”

    “你说呢?”他声音里带着轻颤。

    “梦里还有什么?”她鼻尖贴上他鼻尖。

    “只有你,阿翎,只有你……”

    她吻上他唇瓣,“沈辞,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命都不要,算多喜欢?”

    陈翎看他:“……”

    他喉间轻咽,“想知道吗?”

    她还未来得及应声,他忽然拥起她置在怀中,她忍不住轻叹一声,指尖不由掐紧他,低声道,“自安……”

    他慢慢回应她。

    她指尖越渐收紧。

    “阿翎,不怕。”他缓缓安抚。

    她眸间轻颤着,羽睫连雾,指尖攥紧与温柔交替着,有云霄跌入低谷的隐忍,也有低谷攀得云端的轻叹,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亦有周而复始,否极泰来。

    夜色漫长,微光落在彼此眸间,好似镀上一层金晖。

    金晖里,盼得一轮轮四季花开,也守得一轮轮四季花落……

    *

    启善守在苑中,这个时候,见建平侯世子盛文羽来了苑中。

    启善快步迎上,自然而然将人挡在苑外,也温和笑道,“世子。”

    盛文羽看见了看启善伸手,问道,“陛下在 吗?”

    启善笑容可掬,平静道,“陛下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

    盛文羽意外,轻声笑道,“方才见陛下饮得有些多,让人熬了解酒汤,原本想着让给陛下送来的。”

    启善也笑,“世子有心了,陛下已经用过解酒汤,眼下已经歇下了。”

    启善第二次用了“已经歇下”的字眼,是不让他打扰的意思。

    盛文羽会意应了声好。

    目光又朝他身后看了看,最后朝启善道,“那公公多照顾陛下。”

    启善应好。

    盛文羽正准备转身,却听到屋中似是有东西撞倒的声音,盛文羽愣住,启善也愣住。

    启善方才说陛下歇下了,那眼下……

    盛文羽目光看向启善,见启善目光微妙避过。

    盛文羽试探问道,“陛下,没事吗?”

    启善再次提醒,“世子,陛下已经歇下了。”

    盛文羽就算是耳朵再聋,也应当听出端倪了……

    天子屋中有人,过问太多不是臣子本分。

    盛文羽缄声。

    启善拱手,“世子早些休息,明日再来见陛下吧。”

    盛文羽应好,转身离开苑中时,眸色微微沉了沉。

    启善目送盛文羽离开,也干脆守在苑门处,今日陛下提前离开,又明显比明日多饮了酒水,建平侯世子能来,旁人也会来关切陛下,他守在此处稳妥。

    只是方才不巧,刚好让建平侯世子听了去,但建平侯世子也是聪明人。

    天子屋中的人和事,轮不到做臣子的过问。

    启善亦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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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漫漫,夜灯的微光都被吞没在旖旎和繁华里。

    从耳房到内屋,从小榻到案几,方才的声音是陈翎被他按在案几上欢悦时,她忽然踢了沈辞一脚,沈辞整个人“哄”得一声栽了下去,陈翎笑出声来。

    沈辞抱了她回床榻,床榻上翻不下来了。

    陈翎还在笑。

    沈辞伸手绾过她耳发,“你方才叫我什么?”

    陈翎微讶,“自安?”

    沈辞低声,“踢我下去的时候……”

    要不是她忽然这么唤他,他哪里突然走神……

    陈翎伸手揽上他后颈,轻声道,“沈自安,侍驾的时候,得寸进尺是大忌……”

    他唇畔勾起。

    陈翎微怔,不知他何意。

    但很快,他身体力行她口中的得寸进尺,她眸间渐渐失了清明。

    他重新缓缓吻上她唇间,认真问道,“方才唤我什么?”

    她没办法,“夫君。”

    “再唤一声。”

    “夫,夫君……”

    “还要,阿翎。”

    陈翎却要咬住下唇不吭声了,但要她出声亦很容易,接连的暴风骤雨里,她不得不重新开口,“夫君。”

    她越渐轻声,最后被他的亲吻抑回喉间……

    这一晚欢.愉实在太累,陈翎有些睁不开眼。

    从起初的酒意上,有些浑浑噩噩,到后来什么酒都醒了。

    浴桶里的水温很暖,一点点舒缓身上的疲惫,沈辞替她清理,她身上都是痕迹,也不怎么想动弹,慵懒靠在他怀中,长发沾湿了水,美得让人舍不得移目。

    也只有眼下,她才是他一人的陈翎。

    “阿翎。”他唤她。

    她疲惫睁眼,眸间秋水潋滟,脸上还有一直没有褪去的红润,唇畔也还余了娇艳欲滴。

    分明已经一整晚了,还似不够……

    她睁眼看他,不知他何意,但忽得,脸色再度红了起来,“自安……”

    话音未落,他吻上她唇间,十指相扣。

    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陈翎脸色红透。

    *

    晌午前后,曲边盈来了侯府,池宏鹰迎上,“曲将军,陛下前日还在提起将军,说将军应当到淼城了才是。”

    曲边盈一身戎装,马尾扎起,英姿飒爽,虽然一直在赶路,风尘仆仆,但竟也不觉得,反而英气。

    “路上有事耽误了两日,刚好错过了庆功宴,陛下和太子还好?”曲边盈问起。

    她早前奉天子旨意,同敬平王一道拦截谭王一党的粮道,而后又前往丁州筹粮,等丁州筹粮后,交由范玉安排,她再送了敬平王一程,往东城方向去,后来才分开,所以折回要比范玉迟上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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