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冤大头 多撒钱,广捞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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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沝登基后,朝臣们商议一番,决定今年继续沿用庆天的年号,明年改元,年号为天熙。

    一切尘埃落定,秋天也快过去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祝沝的活动被严令圈定在乾阳宫,等闲不许出门,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则由九卿与五军都督代表入内请安。

    好在祝沝是个文静性子,不出门也不觉得无聊。前几天,程丹若送了他一艘航海船的模型,本义是想他知道世界之大,没想到他对航海毫无兴趣,反而很喜欢模型本身,拿面塑复刻了不提,还在加了好多童男童女,以及一个白胡子老头。

    程丹若:“……”这不是徐福出海吗?

    怎么回事,皇帝这个位置真的有求仙问道的光环吗??

    但她不好打击小朋友,夸赞他做得非常棒。

    于是,祝沝又再接再厉,开始塑仙山。

    上课搓面粉,下课染颜色,晚上等晾干,自得其乐。

    程丹若微微放心,开始忙自己的事。

    她终于打听到了金鸡纳树的消息。

    这可太不容易了。

    十几年来,她陆续接触过许多西洋人,有贩卖丝绸的商人,也有传教士,有英国人、荷兰人,也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法国人。

    她开出条件,希望他们能去美洲为她寻找金鸡纳树,只要能把树种带回,她不仅会给出大量黄金,还提供上等丝绸和瓷器。

    这年头,消息传得慢,从玛瑙的信看,近几年才有海上冒险家上岸打听,询问“神秘的东方女贵族用黄金换神树”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在多个渠道确认消息的真伪后,才有一个自称冒险家的人说,他听说过美洲的神树,可以为她去找,但需要付少量黄金做路费。

    程丹若爽快地给了一些瓷器和丝绸,告诉他可以沿路贩卖。

    没过多久,就有传教士上门,说那人是个骗子。

    程丹若并不意外,反而问对方:“您知道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吗?”

    传教士说不知,她就讲了一遍故事,道:“一个骗子都能在我这里得到这么多珍宝,假如谁能真的带回神树,我给他的将是千百倍的回报。”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还送了传教士一套茶具。

    靠着这样砸钱的笨办法,今年似乎遇到了一个靠谱的家伙。

    他自称是贵族之后,会说些汉话,看起来受过教育,不像是海盗,但姓氏又很含糊,大概率是大贵族的私生子,擅长绘画。

    为证明自己确实去过美洲,他专门给她看了一张画,都是在那边画的风景。

    他说,自己没有亲眼见过金鸡纳树,但认识美洲的土著,对方和他说起过这种神树,说树皮带有苦味,能够治疗发热的疾病,与她的描述吻合。

    程丹若看过他的画,感觉比较靠谱,遂又当了回冤大头,送他礼物,并承诺带回神树后的优待。

    不过,客客气气送走对方后,转头就去寺庙烧香。

    送钱千日,用在一时啊。

    求佛祖保佑,这次一定要靠谱,一定要成功。

    她诚心诚意地拜了半天,晚上回家,遭到谢玄英一阵数落。

    “十一月的天气,跑去庙里烧香,你怕是忘了自己春天病得多重了吧?”他动了真火,自她进门就没停下念叨,“今儿风这么大,还飘雪,你就不觉得冷?”

    程丹若诚实地说:“冷。”

    北风呼呼的,怎么不冷,今年的气温尤其低,她怀疑是一波极其可怕的寒潮,早就提醒五城兵马司,提前做好扫雪清理的工作。

    “我今天和惠远寺说过了,假如雪下得大,让他们开放寺院,让贫苦百姓暂住一段时日。”她熟稔地岔开话题,“我们家里也筹备些旧衣,以备不时之需。”

    谢玄英不上当:“你鼻子都冻红了。”

    “一会儿就好——阿嚏。”程丹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心知完蛋。

    果不其然,他的脸立马挂下来。

    做了十几年阁臣,哪怕面容俊美如昔,也难掩不怒自威的气势。

    “干什么瞪我?”她说,“怪吓人的。”

    他不吭声了。

    接下来的时光,室内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夫妻俩各干各的事,换衣、梳头、洗澡、泡脚,有条不紊,但就是一眼都不看对方,丫鬟们来来去去,都感受到了男女主人之间流淌的气氛,可表情平淡,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

    这家里,男女主人感情很好,可夫妻过日子哪有不闹矛盾的,一辈子不红脸的夫妻,打着灯笼都难找。

    程丹若和谢玄英也会吵嘴,只不过和很多人家一样,床头吵架床尾和,用不着别人操心,左右他们不拿下人撒气,她们就当不知情完事。

    丫鬟们默契十足,帮忙铺好床,吹灭蜡烛,就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程丹若拿桃木梳子通好头发,上床睡觉。

    谢玄英慢一步,吹了蜡烛才上来,然后习惯性地拉好被子,掖起被角,并反本能地背对着她躺好。

    程丹若:“……”能想象吗?这人和她吵架的方式就是背对睡觉。

    但这回是她心虚,遂不冷战,反而自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脊。

    他不为所动。

    她暗暗叹气,夫妻当久了就是这个不好,一般手段没用了。

    “欸。”她戳戳他的手臂,“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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