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始生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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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贵们家中爵位多半都是开国时先祖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事后论功行赏得来的, 又或者是先祖立过什么不世奇功,蒙受恩赐。

    几代人养尊处优下来,固然有酒囊饭袋, 但其中也不乏有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头脑清醒、深谋远虑之辈。

    好端端的, 天子为什么要搞这些东西出来?

    难道就是为了叫没嫡子的勋贵回去跟正妻大打出手?

    还是说为了提高天下女子的地位?

    没有人会这么想。

    糊涂些的满脑子浆糊, 真以为这事儿是兴平侯惹出来的,天子又被反对的朝臣激怒,话赶话的说出了“你们也可以出钱换女儿降级袭爵”, 但机敏些的人将这事儿前前后后考量一遍, 再去想天子和诸位辅政大学士的态度,就隐约猜到了几分真相。

    天子要真是单纯想加恩兴平侯府, 大可以直接降旨为之, 就把这事儿当成一个特例、一份殊荣赐下, 没谁会多想,也没人会冒头想钻这么个空子。

    可是天子没那么做。

    他选择在朝堂上公开这件事情, 用最容易引爆争议的方式释放出这个消息, 等到朝臣们大惊失色、激烈反驳时, 天子又勃然作色, 用绝对的政治正确压倒了所有反对意见, 继而抛出一个叫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议!

    这决议对谁有好处?

    正妻和正妻所出的嫡女们。

    只对她们有好处吗?

    不!

    勋贵若以嫡女承爵,一要出钱赎买爵位, 二要降级承袭爵位, 两重枷锁上身, 勋贵集团的力量在其作用下迅速削弱, 真正得利的不仅仅是正妻和嫡女, 还有中央朝廷!

    这是披着羊皮的推恩令, 是直击要害的温柔刀!

    可是要反抗吗?

    敢反抗吗?

    激起夫妻之间的矛盾,致使父女失和是小事,天子既然有意收敛勋贵集团的权力,是想逃就能逃的吗?

    汉武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直接搞出了酎金事件,一次性夺爵一百零六人,占当时列侯的一半!

    br />  同样的事情,汉武帝做得,当今天子便做不得吗?

    你要体面,那大家就体体面面的把事情结束,若是不想体面,那天子有的是办法帮你体面!

    脑子不太清楚的勋贵们还在跟妻子大吵特吵,窥到了事件内幕的几个勋贵勋贵已经回到家中,情意绵绵的拉着妻子的手,叹息着说:“夫人,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啊!大郎的娘不懂事,总是惹你生气,我倒有心管束,只是怕大郎记恨,反倒于你不好,现下天子开恩,允准嫡女承爵,我从前委屈过你们母女俩,以后却万万不能如此了……”

    这位夫人想的远没有丈夫那么深,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措辞规劝丈夫,没想到劝都不用劝,对方就直接提出来了。

    一时心中既是动容,又是感慨,执手相对,继而含泪相拥。

    还有几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等到再十日之后的大朝,加上兴平侯府,前前后后竟有十二家公候府邸上疏,请求天子准允以钱赎爵,许嫡女降级承袭其父的爵位。

    芈秋欣然应允。

    倒是其余人看不明白了。

    这边刚下朝,那边儿黔国公就扯住了昌宁侯的衣袖,压低声音,满面疑惑:“老弟,你有儿子啊,怎么就把爵位交给女儿了?你可别犯傻——女儿是亲生的,儿子难道不是?直接把爵位给儿子,这什么事都没有,该是他的都是他的,可要是给了女儿,既要出钱,又要降爵,你图什么?你可不像是惧内的啊!”

    “什么惧内不惧内的,这叫一片真心!”

    昌宁侯动情的道:“夫人跟随我多年,操持内宅,孝顺舅姑,从前是没法子,现在天子既然开恩,我难道就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吗?”

    黔国公:“……”

    那你还娶小老婆!

    真跟正妻感情深厚,你就学兴平侯,遣散姬妾就守着黄脸婆一个人啊!

    真是无了个大语!

    黔国公满脸晦气,又去劝其余人,不想这群人从前该花花、该玩玩,这会儿倒都成正人君子了,一口一个正妻不容易,满嘴都是儿女都是自家骨肉,竟是诚心诚意接受这政略,当真打算放着庶子不管,叫嫡女承爵了。

    疯了,全都疯了!

    黔国公 憋了一肚子气,拂袖而去,只是心里边儿到底有些不安,没理会瞪着自己虎视眈眈的老妻,转头往正房去给亲娘请安了。

    “叫您帮儿子参谋一下,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又找不准问题在哪儿。”

    他皱着眉头:“要说兴平侯为了老妻和独女能做到这一步我信,可其余那些人,我是真不信!这里边儿肯定有鬼!”

    黔国公太夫人两鬓斑白,歪在摇椅上叫两个小丫鬟捶腿,眯着眼问自己儿子:“昌宁侯府宋家,只出聪明人呐,这些年帝都风雨不断,他们家随风倒,从来没走错路,吃过亏,你认不认?”

    黔国公老老实实的点头。

    黔国公太夫人抓起案上的团扇敲这个蠢东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知道人家是聪明人,怎么还不跟着他走?我当年就不该嫁给你爹,跟了老昌宁侯多好,生个聪明儿子出来,只管颐养天年便是,何必为你这个蠢东西操心个没完!”

    黔国公替自己死了的爹憋屈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结结巴巴道:“真,真叫大姐儿承袭我的爵位啊?这不是亏了吗?!”

    黔国公太夫人冷笑一声:“儿子,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黔国公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回去想了一宿,直憋得心口疼,忍着满腹怨气去找了老妻,应允她上疏说叫长女袭爵的事儿。

    这于黔国公夫人而言,真是喜从天降,无心想他为什么突然间转了性,赶紧张罗着叫他去书房写奏疏,趁早将此事落实,以防夜长梦多。

    ……

    如黔国公这样的强硬派都低了头,其余人难免要多想几分,有就坡下驴松了口的,还有的硬梗着脖子不低头,只是到底于心不安,悄悄往徐太傅处捐了一大笔款子。

    除此之外,也不乏有一条道跑到黑的强硬派,就是铁了心叫庶子承继爵位,死都不往外拿钱,也绝对不接受女儿降级袭爵。

    芈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只叫徐太傅出面冲锋陷阵,至于这些个勋贵们的表现,她心里边儿自有一本账在。

    等事情了结之后核对一下,本朝共有勋贵二百三十六家,其中有一百五十三家以嫡子承爵,剩下的八十三家勋贵里边儿,最终有二十七家上疏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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