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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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钰说她在山上偷听到阿爹与人说话时提起阿娘,阿娘在南风寨。

    九郡主问她阿娘叫什么名字,小钰睁着大眼睛天真道:“阿娘就是阿娘呀。”

    九郡主放弃询问她阿娘的姓名,知道小钰阿娘在南风寨已经好办许多。

    在城镇那两天她去外面打听过,西北大漠马匪无数,“封狼居胥”者唯二,西风寨与南风寨。

    西风寨主不必多说,子承父业罢了。

    而这南风寨主却是个人物,数年前以女子之身率众迅雷不及掩耳端下整个西边的马匪窝,雷厉风行斩旗立寨,不服者皆斩于马下,西风寨就此岿然屹立于大漠。

    九郡主带着瓜子搁茶楼听了一下午的书,听说西风寨主与南风寨主曾是夫妻,因西风寨主风流债过多,南风寨主不堪其扰,遂脱离西风寨,携一柄长刀自立南风寨。

    南风寨与西风寨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偶尔撞上抢同一批货的情况,两方人马宁愿不要那批货也要把对方狠狠削一顿,大多时候是南风寨主大获全胜。

    九郡主对这位未曾见面的南风寨主感官极好,因此,当小钰说她阿娘就在南风寨时,九郡主高兴得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九郡主不幸买到一份假地图,连夜赶出大杨镇没多久就迷了路。

    少年是个路痴,根本不能指望他带路,而九郡主手里的地图又是假的,此时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

    九郡主气死了:“他们竟然卖我假地图?竟然卖我假地图!现在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少年拍拍她肩膀,还没说话,九郡主愤愤又道:“我这么漂亮他们都舍得骗,他们怎么能骗得下去?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少年:“……”

    九郡主转头,目光灼灼盯着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少年收回手,面不改色点头:“对。”

    九郡主:“那你说哪里对?”

    少年张口就来:“你长得好看。”

    九郡主这才稍稍消了气,却还是生气,嘟嘟囔囔:“那群骗子太过分了……长得好看根本不能当饭吃,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

    r />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一个路痴,一个小孩,一个倒霉的九郡主,三人围坐在火堆前,默然无语。

    柴火噼里啪啦地烧,临冬的夜逐渐寒凉,小钰捂着鼻子闷闷地打了个喷嚏。

    九郡主愧疚极了,蔫头耷脑的样子看得小钰都忍不住去摸摸她脑袋,小小声安慰她:“没有关系的,等天亮了,我们就可以走啦。”

    九郡主说:“可是天亮我们也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小钰很自信:“我们跟着坏蛋哥哥走,虽然他很坏,可是他超级厉害。”

    原来在她心里,少年的形象竟如此伟岸?

    九郡主看她一眼,有点不忍心戳破:“你确定要跟着他走?他是路痴诶。”

    “路痴是什么呀?”小钰懵懵懂懂。

    “路痴就是……”

    九郡主一指正在烤野鸡的少年,少年的目光隔着暖金色的火光点在她脸上,倏地发烫。

    九郡主摸了摸脸颊,别过头,及时改口:“路痴就是他手里的那只鸡。”

    小钰:“?”

    路痴为什么会是一只鸡?

    “因为那只鸡迷路啦,所以才会被你坏蛋哥哥抓起来烤了吃。”

    问题与答案并没有因果关系,但糊弄小孩子足够了。

    少年伸出手。

    九郡主乖乖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调料,嗅着空气中的烤鸡味道,肚子也开始叫唤。

    少年学东西很快,当初在边关时只是见她烤过几次野鸡野兔,两次动手就能将肉烤得鲜嫩滑美。

    但他不常烤,杀鸡取肉的活计不美观,一不注意血就会溅到衣服上,脏,这次要不是九郡主被一张地图打击得提不起精神,少年也不会“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九郡主眼巴巴望着火堆。

    少年垂下眼皮看向金灿灿的烤鸡,闻着很香,看着也很香,他没有一丝胃口。

    九郡主和小钰一人一只油光水亮的鸡腿。

    噼啪跳跃的火光中,少年单手支颐,眼也不眨 地凝视着对面被一只鸡腿哄得眉开眼笑的九郡主。

    九郡主捏着袖子给小钰擦了擦脸上的油渍,小钰将鸡腿递到九郡主唇边,九郡主嗷呜咬了一口,又将自己没碰过的那一半鸡腿送到小钰嘴边。

    “好吃吗?”

    “好吃!”

    “那下次还让你坏蛋哥哥烤鸡腿。”

    “好耶!”

    隔着暖金色的焰苗,九郡主含笑的目光轻快地落在少年的脸上,高兴地说:“坏蛋哥哥明天可以再烤一只鸡吗?”

    坏蛋哥哥说:“不可以。”

    对面的一大一小同时蔫了下来。

    坏蛋哥哥又说:“明天再说。”

    对面的一大一小瞬间又喜笑颜开。

    少年手肘支膝,掌心托腮,目光倾斜地擒获九郡主似真非真的面容,距离上一次见到她非易容的容貌已经过去很久了。

    少年换了只手支腮,心不在焉中倒是想起离家出走的前一晚,族长与他说,族里过几日便会向中原提亲,待中原小公主嫁来那日,需他前去迎亲。

    少年说小公主又不是来嫁他的,他去迎什么亲?

    族长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即道,那便由你娶她。

    少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指尖敲点着掌心的摄心蛊,漫不经心地说,哦。

    第二天,少年离家出走了。

    少年从小无人管,也没人敢管,十多年来活得随心所欲,看不顺眼的人说杀就杀,在西域,堪止小儿夜啼者当属十七岁的苗疆月主。

    族长与族人说的话少年向来左耳进右耳出,中原那位和亲的小公主他更是不在乎,离开苗疆的那天他甚至想过是否要先去杀了那位小公主,如果小公主死了,后面的事情一定很有趣。

    然后他迷路了,若有若无的杀意也在日复一日的迷路中被慢慢磨灭。

    少年在边关转了整整两个月也没有走出西北大漠,后来听说小公主的送亲队伍终于抵达边关,少年突然来了兴趣,屈指将蠢蠢欲动的摄心蛊拢入袖中,临时决定去瞧瞧那位约摸命不久矣的小公主。

    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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