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对我这么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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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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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抗拒, 从称呼便不难窥出。

    景昭侧身将她揽入怀中,无言抱了片刻后,他递了个东西过去:“令尊遗物。”

    是他在审柳花脸时, 曾盘弄过的那条珠串。

    枣红色的核雕, 皮壳的包浆圆润,应当是经过长时间的捻弄盘玩, 整体显着股温存的旧气。

    沃檀虽然不太懂这些, 但曾经听人提过一耳朵, 道是长时间不盘捻还能有极好的珠色,要么材质非同一般,绝对是翘楚级别的, 要么邪乎点说, 就是有主人的气儿在上头。

    沃檀伸手接过, 放在掌心愣愣看了半晌, 眼也不眨。

    星子沉沉,有掠过的夜鸟儿啼叫了一声, 她才回了些神:“我……我该给他报仇吗?”

    喃喃一句, 轻得像蚊蚋飞过, 声调浮离, 似有什么情绪在慢慢碎开。

    这哪里是在问旁人,分明, 是在自问。

    景昭伸手替她松松后颈, 便见她递回珠串,并顺势将脑袋往他怀里一倾:“困了。”

    可怜景昭腿脚不便,却还要将得了软骨病般的沃檀给倒腾上楼。

    二人俱是发了一身汗。区别不过一个是热出来的, 一个是累出来的。

    推开房门, 景昭好不容易把这小醉鬼给带了进去, 耳尖却冷不防被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搔弄人心。

    沃檀藤蔓那样缠了过去,声调软乎乎地:“你对我这么好,不要命的救我,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可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含蓄,她眼珠一转,又捡了句最直白的问:“你是不是想睡我?”

    露骨的话精准地吹进耳廓,景昭眼皮一跳。还来不及应付这令人叹服的揣测,她突然有了个灵活的动作:“你这里……有没有被我砸坏?”

    论起腥膻话,她当真是个中好手。

    姑娘家的脸儿被酒意渲得红透,娇酥人的心,俏花人的眼,更是勾得人杂念丛生。

    景昭喉头微咽,拂开她:“乖些,莫要胡闹。”

    沃檀喝醉了,此刻觉得眼巴前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销魂,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她把玩着景昭腰间鸾带,捏嘴掐腮,与他目光胶着:“阿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当对酒肉夫妻,好不好?”

    景昭眉间频跳,疲于招架。

    她动手动脚,像着急吃独食的雏鸟儿,开始一下下地啄他,啄得他鼻息紊乱,神魂将要失守。

    沃檀揪着他的袍摆:“你救了我,如果是因为想睡我,我愿意的。”进一步,她又豪迈地善解人意:“你腿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扶着……我这样报答你,你觉得成吗?”

    “咳咳咳咳……”景昭陷入震天震地的咳嗽之中,这回,愣是差点没把个肺给咳将出来。

    她的报答方式委实激进了些,莫说他暂且无福消受,就算无伤在身,也不想就这么跟她灵肉两讫。

    这头,磨了许久也没下文的沃檀瘪了瘪嘴。

    倒不是觉得扫兴,是因为她有一腔说不清的渴,又好似整个人变做一片干草地,只待火星子溅来的干草地。

    她恼得不轻,伸手推他肩膀:“你烦不烦?又不是庙里和尚,得守什么清规戒律不成?还是窑子里的姐儿,开|.苞得付你钱?”

    见她气狠了,景昭无奈凝住她,眸中星火簇簇乱撞,鬓角都添了一层薄汉。

    这样还无动于衷,沃檀气得眸子直泛酸,伸手待要推开他时,却得他倾身而来,封住满嘴喋喋的不满。

    何谓张驰与进退,沃檀交感大乱,脑中栩栩又啁啁。

    正值五迷三道之时,他抽身退了退,贴耳问:“檀儿可还记得初识之际,你与我说过的话?救命之恩,应当如何?”

    一个喝醉了的沃檀,眼前有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病秧子,她“啪”地一下,抬手捂住他的脑袋:“什么?”

    景昭极有耐心,唇角弯出个极好看的弧度,又问了一遍。

    这下子,沃檀慢慢被引着找到了旧时记忆:“……以,以身相许?”

    “是极。”景昭盯住她,微垂的深眸之中生起溺人波澜:“我也觉得,甚是可行。”

    灶膛烧出余烬,沸得人心腔子都生烟。

    带着香味的暗影缠了上来,捆得沃檀想要大口呼吸,然嘴一张,迎来使她头晕目眩的发狠。

    上睫煽合,最终与下睫掩于一处,纠纠缠缠。

    沃檀只记得萦于鼻端的,还有股不重的墨香。

    苗人的被子太厚,焐出一脑门汗。

    苗人的洒,更是喝不得啊。

    —

    折腾半宿,铁打的身子也倦了。

    沃檀乏力得很,扭身床板一响,便听桌边的人问:“醒了?”

    景昭送了杯温水过去:“可觉肚饿?”

    沃檀就着他的手喝着水,抬眼见他脸都没红,不禁有些悻悻。

    喝完水后她吸吸鼻子,耀武扬威:“我到底把你给睡了!”

    听了她这么句嚷嚷,景昭耳根稍稍有些热,但到底没有纠正她。可沃檀又岂是个见好就收的,甚至为了找补双腿发颤的面子,她还故作鄙夷道:“你可真没用,一推就倒。”

    到底是谁一推就倒,景昭含冤莫白。

    他回到茶桌旁,拈起那晚得的墨条:“是锡墨,工坊做的。”

    “锡墨?”沃檀被他的话转移心神,偏头想了一阵:“所以……这里跟外头是有牵连的?根本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

    景昭微微含了眼:“只能说,不尽然。”

    与世隔绝,半真半假。

    沃檀从榻上溜下来:“那这些都是什么人?假苗人?”

    “他们确是苗人,应当也是当年参与修那铜墓的工匠。若我不曾料错的话,他们当中,兴许还有旧朝老臣的后代。”景昭缓声道。

    旧朝老臣,亦便是当年追随桓王,被桓王甩脱的那些人。

    沃檀说话直接:“那些什么老臣都还活着吗?这么多年,一个个老都老死了吧?”

    话糙理不糙,景昭展了展嘴角:“据我所观,眼下这批人中,应当并无旧朝朝臣。”

    沃檀叼着个茶杯子,留意到他说的是“眼下这批人”,便皱了眉问:“他们跟那些守墓人,有什么区别吗?”

    窗外日光扑进来,照得人直眯眼。

    景昭挪了挪位置,替沃檀挡住刺目光线,又将桌上一碟菓子递给她垫胃:“檀儿应当已知那些守墓人身份?”

    沃檀盯着他喉结间的黑痣晃了会儿眼,脑中搜罗着什么画面之时,愣愣点头,唔了一声。

    田枝说了,是旧朝军士。

    “那批人是旧朝一支秘军,被称作昇军。”景昭声音略沉:“昇字拆开,便作日升二字。”

    沃檀嚼菓子的动作停顿了下。

    昇军,日升堂。

    怪不得六幺门里有个空闲的日升堂,原来是给这些人空的,门主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沃檀嚼着嘴里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那他们还医你的腿?”

    景昭笑了下:“倘使他们欲行不轨,纵是你我手足健全身手盖世,也难逃出这寨子,他们自然不用怕。”

    ……好像也是。

    近午时,沃檀与景昭被喊去吃席。

    去到那户人家后沃檀才知,这吃的是满月酒。

    喜筵的主人翁是个小男婴,脑门上还有些没脱的奶痂,生得虎头虎脑,跟街上卖的年画娃娃似的。

    沃檀拽了拽景昭的手,问他要不要随份子。

    景昭自袖中掏出一幅纸卷递了过去,沃檀问写的是什么,他答说是苗族特有的祝批。

    虽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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