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隔帘你一定要来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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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隔帘

    皇宫, 偏苑里。

    黄壤用心培育双蛇果树,这树她梦外不曾培育过。今梦里当然就要花费许多心思。

    第一秋一直没来,便连李禄和白轻云没再过来。黄壤了几日, 又派戴月过去探问。但戴月没见到第一秋——他不在司天监。

    这一天, 戴月又一次扑了个空。

    黄壤终于再坐不住,她走出偏苑。门口宫女见了,忙道:“十姑娘, 宫闱重点,不随意行走。您这是要去哪里?”

    黄壤宫女十分和善, 她塞了一块银子过去, 笑着道:“双蛇果苗将成,但眼下有一物急需。劳烦带我去找福公公。”

    若是去找福公公,那自然是无妨。

    宫女收了银子,觉得她和气, 便笑盈盈地道:“既是急需,那必是耽误不得。十姑娘请跟我来。”

    黄壤跟随她, 走在宫墙林立小道上。间或有宫人过,是行『色』匆匆,目不斜视。她不知道这宫中布局, 自然分不清自己已行至何处。

    但眼下要想知道第一秋下落, 恐怕只有亲自去问师问鱼了。她不想去见师问鱼,师问鱼为了专权,将亲生骨肉一一从皇室除名。为了长生, 他以将亲生骨肉注入虺蛇血。

    这么样一个人, 谁愿意求见呢?

    黄壤必须要见他。

    就算她今弱小似蝼蚁,但无论何,总要试一试。

    好歹梦外欠他几分恩义, 怎坐视不理?

    黄壤加快脚步,着急前行。

    而时,圆融塔。

    第一秋编好了五百条珠绳,小小囚室里,烛火光在珊瑚珠上流转碎散。他盯着这些珠绳,又看看自己紫黑『色』,他指甲已全部漆黑了,肿胀得像是要溃烂。他说:“禄公公。”

    门外,守着蜡烛打瞌睡禄公公猛然惊醒,说:“监?”

    第一秋说:“这身衣衫,勒着我了。”

    “哦……哦。”禄公公忙道,“是。监近日浮肿得厉害,这衣衫定是不合身了。您先脱下来,老奴给您找身宽松点袍子。”

    话是这么说,第一秋这身官服哪里脱得下来?

    它紧绷在身上,同另一层皮。

    禄公公找了一件黑袍过来,没办法,只得寻剪刀帮他剪开。随着剪刀剪过衣料音,第一秋衣下肌肤全部『露』出来。那紫黑『色』、沁了血一般皮肤,哪里有半分人样?

    蛇鳞弯弯绕绕,丑陋得触目惊心。

    第一秋盯着遍布全身细鳞,然后,他目光便剪刀吸引。那剪刀很小,不锋利。但是烛火落上去,它光点细碎。

    禄公公埋头替他剪着衣袍,他突然说:“禄公公,这些珠绳,麻烦你帮我交给黄壤姑娘。”

    “黄……”禄公公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这个人,但很快转过神来,他说:“十姑娘?好好,监放……”

    一个“心”字没出口,第一秋突然一个刀,将他敲昏在地。禄公公倒地之时,仍握着那把剪刀。第一秋伸出,颤抖地着剪刀握在里。

    他脚上皆有锁环相扣,这锁环繁复,以他今状况,根本不打开。是现在,他有一把剪刀。

    多日苦痛与狂躁,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要出去,离开这里!

    他握住那剪刀,颤抖着去开腕上锁环。锁环内里九重锁扣,需要特制钥匙才打开。第一秋吃力地将剪刀一拆为二,然后用一半剪子打磨另一半。

    他在颤抖,身体痛得不知道哪里在痛。他感觉自己在溃烂。他依旧在疯狂地磨刻。耳边有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离开这里。

    一把繁复钥匙,而他磨刻仅仅只用了半刻钟。

    他呼吸狂『乱』,眼睛似乎已视物不清。但那简陋钥匙是『插』了锁孔里。他轻轻转动这半把剪刀,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没有想。

    而却似乎有了自己思想。

    只听咔嗒一响,锁环打开。第一秋呼吸渐渐急促,他用这半把钥匙,将剩余枷锁一一打开。然后,他猛然冲了出去。

    圆融塔一层,裘圣白在写医案,查看今日用『药』。忽然一个黑影自塔下一层冲上来。裘圣白一愣,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顿时厉喊:“来人,快来人!拦住他!”

    第一秋听不见耳边音,血气涌上来,脑子里一片狂『乱』。他只知道向前跑,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他身上官服剪得破破烂烂,一身皮肤发胀发紫,身上密密麻麻长满了蛇鳞。发冠早就因为怕他自伤而收走。他披散着头发,连外袍都没有披上。

    他在宫道间赤足狂奔,野兽,鬼怪。偏偏不像一个人。

    裘圣白带着人在身后追赶,他一个医,哪有这般力气?他跑得太急,摔倒在地,只得厉喊:“快抓住他,他毒发之际必须静养,否则血脉逆流,毒气攻心,必然癫狂大作,力竭而!”

    众人闻听,只得去追。时第一秋力大无穷,侍卫不敢伤他,何抓得住?

    他已全然失了方向,脑中失智,只在宫里『乱』绕。宫人追逐,他一个纵跃,已跳出一道宫墙。

    而墙下小道上,黄壤由宫女带领,去往福公公住处。

    她走得急,冷不防墙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什么东西,向这里冲过来,一个收势不及,猛地撞到她身上。

    黄壤只觉得迎面一股巨力,撞得她一个站立不稳,坐倒在地,满眼直冒金星。若不是修了几年武道,这一下子够她受。她『揉』着胸口,说:“什么东西——”

    话到这里,她视线重新清明。

    在那个人间四月,她看见冲撞自己人同样跌倒在地。他身上破布虽然脏污不堪,但若细看,看到其原本底『色』。

    ……是紫『色』。

    他赤足披发,俯趴在地,没有爬起来。打结长发遮住了他脸,黄壤看不见他神情。

    她没有走过去,身边宫女扯住她,说:“姑娘快别看了,赶紧走吧!”

    地上脱了人形怪物不再动弹,他安静地俯趴着,直到宫人追上来,将他按住。他们用重枷重新锁住他,他没有挣扎,整张脸至始至终都隐匿在『乱』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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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小说:“真是吓人了!”

    “是很吓人。”黄壤视线低垂,过他身边,看见他肿得变了形,连指甲都漆黑。那怎么是人啊。黄壤绣鞋踩过他边小道。宫道干净,衬得那只脏污无比,其上蛇鳞更是密密麻麻,令人不寒而栗。她轻说:“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跟着宫女往前走,一直到身后动静远了,她才微微侧身。就在她身后,侍卫将那个人锁了,架起他双臂,将他拖走。

    他赤着脚,趾尖宫砖磨破了,留下一路极细长血痕。

    她要很用力,才继续保持微笑。

    福公公今日不当值。

    黄壤来时,他闲坐喝茶。黄壤面带微笑,向他福了一福:“福公公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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