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群英冠冕,神魔宝骨,第四条紫色命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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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破云,照落山林。

    这一场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泥泞的小路上,两道人影飞快地交错而过。

    霎时之间,拳掌对拼了几十招。

    好似雷火迸发,轰隆炸响。

    炙热的血气冲散雨丝,蒸出大片白烟。

    盘坐于后方的秦无垢眯起眼眸,呼吸平稳。

    因为目光受阻,她看不清战场之中的胜负局势。

    但女千户却毫不担心,九郎的气势已成。

    哪怕孟长河投效域外邪神,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真个面临生死厮杀,也未必能够占到多少便宜。

    气血武道,谁强谁弱,往往都是比拼自身的积蓄。

    气长,力大,内息精纯,体魄坚固,上乘武功,神兵利器。

    钦天监点评天下的顶尖高手,豪雄武夫。

    多半都是从这六个方面做出比较,引为依据。

    只不过同境界武者的斗阵搏杀,向来充满诸般变数,无法一言蔽之。

    山河榜上第八,并非就能稳赢第九、乃至第十。

    像许多人都认为,招摇山的宗平南,名次比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高出几头。

    只是因为后者出手极少,没有什么惊人战绩,才会如此。

    真正放手一战,未必就输给宗平南了。

    那位镇守招摇山的大将军,也曾亲口说过。

    谭文鹰乃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兵家大材,军势造诣远胜于自己。

    倘若是沙场决胜,彼此之间生死难料。

    因而,大宗师之战。

    永远都是三分看人,七分看天。

    气势尤为重要!

    出手之前先蓄势,才能石破天惊,一举功成!

    其余武者亦是如此,最后只看谁能争住一线胜机。

    “真正的天骄妖孽,尤其是专注武道之辈,无不是以性命相争。

    唯有败尽同一个境界、同一个时代的所有人,才能养出无敌之势!

    从而做到极致升华,攀登至高!”

    秦无垢心念流转,默然想道。

    她之所以对纪渊充满信心,就是因为后者借由六名换血的围杀脱身。

    再有坠龙窟与灵素子斗力斗心,积累起了同境无敌的绝伦气魄。

    反观孟长河,适才不知为何忽然心神动摇,难以平静。

    这样一来,纵然学成再厉害的武功。

    自身气弱之下,也发挥不出几成威力。

    所谓的气势、气魄,说起来玄乎。

    其实就是通过一次次浴血搏杀,生死斗阵,建立起来的强大信心。

    武夫的肉身,熬炼精、气、神三宝。

    抵达五境之前,一切要义都在精气二字。

    五境之后,便是领悟何为神。

    “勇猛大势一成,武道自然精进。

    换血关,拦不了九郎多久!”

    温和的药力,徐徐化入五脏六腑。

    感应到伤势好转,秦无垢心中大定。

    轻轻闭上双眸,吐纳搬运,不再关注外界动静。

    这一场,九郎应当大胜!

    ……

    ……

    嗤嗤嗤,暗红色的焰流萦绕。

    如同莲花绽放,轰在孟长河的胸口之上。

    那层蚀骨化肉的厚实血炎,仿佛冰消雪融。

    顷刻间就化为乌有,完全抵挡不住。

    凶猛的掌力排山倒海,悉数灌入那一具妖异邪魔似的非人躯体。

    泥泞地面狠狠下沉,溅起大股浑浊浆流。

    一连串爆豆似的筋骨碎裂声响起,好似鞭炮炸开。

    气浪怒吼狂飙,带起如同锤烂破鼓的孟长河,向后横飞出去。

    速度之迅疾,几乎在眨眼间就接连撞到七八棵粗壮树木。

    砰砰砰砰砰!

    山林剧烈震动,荡起大片烟尘。

    “嗬嗬……”

    孟长河痛苦呻吟,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像是受到龙象践踏。

    他整个人拖出凌厉的轨迹,于潮湿松软的泥土当中,犁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最后再重重地砸在一块突起的巨大岩石上,打出蛛网似的皲裂痕迹。

    胸口塌陷,两臂炸碎,半边身子像是破烂的口袋,干瘪下去。

    纪渊那一记崩如炸雷的拳印,震得孟长河寸寸筋骨彻底崩灭,刺破皮膜躯壳。

    好似发出的暗器一样,“笃笃笃”地刮掉大块树皮。

    可见气力之刚猛!

    孟长河的阴鸷面皮麻木不已,炽热的血液喷洒,溢出七窍!

    洒在泥泞的地面,冒起滚烫火油的滋滋声音。

    “纪渊,纪九郎……你!好气力!”

    孟长河气若游丝,原本顽强的生机,宛如岌岌可危的风中残烛,很快就要熄灭。

    依旧是同样的招数,十成力道的山河大印猛烈砸下。

    即便他不惜将自身献祭,以催动血魇之心,仍旧敌不过纪渊的虬筋板肋与龙象大力。

    由内息转化的血罡真炎,面对无物不焚的血魃之力,更是显得那么脆弱。

    “投效血神,也换不来这一场胜。

    孟长河,你岂能不知。

    域外四尊,就像赌坊里头的幕后老板。

    祂们希望你能不停地玩下去,直至被榨干所有银钱。

    因此,一开始的时候,不会让你输得太多,输得太惨,甚至于还会给点甜头。”

    纪渊脚步不急不缓,踩过肆意流淌的污水泥浆,声音淡淡道:

    “但说到底,赢家始终都是祂们,而非旁人。

    等你失去可以拿上赌桌的筹码,自然就会被吃干抹净。”

    孟长河那张乌紫色的面皮,扯起苦涩的笑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哪怕五脏六腑尽碎,那颗血魇之心仍然在缓慢跳动,吊住半口生机。

    “你懂什么……这世道没有泥腿子出头的机会……我家世代是佃户,你可知道什么叫佃户?

    专门给那些地主老爷种田的,多的交八成租子,少的交五成,

    逢到好年景,勉强吃饱,赶上旱涝灾年,就要卖儿卖女!

    我家有八口人,咳咳咳,二姐和三姐都是这样,送进有钱人家为奴为婢!”

    纪渊沉默不语,他曾听过二叔讲起孟长河的过往出身。

    南河府人士,因为家中吃饭的嘴巴太多,养不活。

    于是,送到铁匠铺做了学徒。

    后来攒钱拜入金牛武馆,学了几招把式。

    过得几年,又转投严府的英略馆当一名杂役。

    混迹到二十四五岁,不知怎地入了严盛的法眼,收为关门弟子。

    从原本的孟三狗,改名成了孟长河。

    “我五岁的时候,村子里有个拖欠租子的佃农,

    被下来收租的管事扒光衣服,绑在木桩上抽鞭子。

    整整三十七鞭,我当时跟一群不懂事的小娃儿,站在旁边大声数,至今还记得!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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