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魔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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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汋有生以来第次感到不寒而栗。

    石红『药』带回来的『药』和功法有问题。

    难道……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石红『药』对他死心塌地,  而且这样的女人哪里来的这等心机,这等手段?

    那么便是蒲达钦那老魔物了,也许是石红『药』『露』出了破绽,  让他道自己命不久矣,  这才在『药』和功法里动了手脚。

    用蠢人办事便是这点不好,  但是聪明人不可靠,世事总是如此,无法两全。

    事已至此,  去追究这些已无济于事,  蒲达钦已魂飞魄散,石红『药』他早已打算除掉。当务之急是处理眼下这棘手的问题。

    他经历过魔修鼎盛的时期,那时候正魔两道虽暗流汹涌、剑拔弩张,  但正邪善恶并没有那么明,魔修只是修习的功法不那么体面而已,甚至因清微冥妖横行,  凡间烽烟四起,邪气煞气比清气易汲取,  修魔反而事半功倍。

    那些年魔修们裂地据城,结教立派,  广纳信众,  俨然与正道庭抗礼,直到他们得意忘形,  做下桩惊天血案,这才给了九大宗门充的理由,联手攻打五教魔修,歼灭教众数万人,将余下万不成气候的老弱残兵放逐到赤地。

    那桩惊天血案便是谢氏灭门案——谢氏本是昆仑五姓中与姬氏不相下的世族,  阖族下千人夕之间被屠戮殆尽,只剩下谢爻和他这两个孤儿。

    谢爻是长房嫡孙,被救是因他父母了保护他殊死搏斗,而他却另有缘故——生他的男人只是庶房的庶子,修不济,懦弱无能,而生他的女人在被赎买前是凌州城金相阁最出的花娘。

    那男人几乎不记得有他这个儿子,那女人受的白眼都变成了落在他身的戒尺和笞杖。那女人哭嚎,在他眼前被那些魔修膛破肚,他看抽动了几下,然后像死鱼样直挺挺的躺在地动不动。

    他道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可他是爬到他身边,把脸贴在敞的胸膛,让温热的血沾了他满脸。

    魔修们把他拽起来,扯出的肚肠挂在他脖子,笑得前仰后合,他便和他们起笑。

    他笑,他们的笑声骤然停,随即笑得响。

    “这婊子养的小杂种别是个天生魔种吧?”

    他听见他们商量把他带回魔域去,他不道魔域在哪里,但他很愿意去。他从出生起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老家主的正堂,逢年过节请个安,看看众人僵硬的冷脸或者讥嘲的笑脸,余下的时间便与那女人起困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只离那院子,去哪里都可以。

    然而素心带谢爻赶到了,和那些魔修厮杀的时候,谢爻把他拉到角落里,捂住他的眼睛,颤抖声音说“别怕”,其实他根本不害怕,他喜欢剑锋割破皮肤的声音,喜欢看血飞溅。

    妘素心杀了那几个魔修,把他们带到了重玄。路,谢爻始终紧紧握他的手。

    事后他才道,是谢爻记得那无人问津的小院子里住他个堂弟。

    他们有了师父和师娘,有了师伯和师叔,这些人教他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这个□□养的小杂种,摇身变成了比龙驹凤雏稀罕的谢氏遗孤。

    他和谢爻不样,他没心没肺,很快便将那些事抛在脑后。

    直到今天,那句话在他耳边响起来,他才道自己原来并未忘记那些事。

    “这婊子养的小杂种别是个天生魔种。”

    也许他真的是天生魔种,不然怎么会生出魔脉呢?

    他个激灵,蓦然清醒过来。

    魔修早已不成气候,魔道高手几乎被赶尽杀绝,被赶到赤地的都是些窝囊废,他看他们像牲口样打烙印,排成长长串,用玄铁链牵,赤脚走在滚烫的沙子。

    他是重玄门的玄镜仙君,年轻有,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能自甘堕落当个卑贱的魔修?

    谢汋阖双目,让神识潜入经脉,启内观。

    情况比他想的糟,新生的魔脉攀附在原有的灵脉,像藤蔓样绞缠灵脉,钩子般的倒刺深深扎进灵脉中,汲取灵气当养料,不到半个时辰,灵脉已被缠得衰弱了不,那魔脉却像是吸饱了血的鬼枯藤,显出邪恶的生机来。

    谢汋试『操』纵灵力,想将魔脉拔除,然而他动,那些倒刺便扎得越紧,是强行拔除,免不了会将灵脉起牵扯出来,没了灵脉,他立刻就会变成凡人。

    定有别的办法,他暗暗安慰自己,可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谢汋发狠,将灵力凝聚成刀,向根魔脉割去,那魔脉被割成两段,可非但没死,反而从断口两条,从两边将灵脉缠裹起来,非但没有用,雪加霜。

    前所未有的绝望攫住了他,没有用,他越是挣扎,那魔脉只会发得越快,世唯个可能有办法的人就是那魔医修,可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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