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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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里裹挟着阵阵梅香,少女提起裙摆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踏进屋子之前还要皱着眉露出百般嫌弃的表情,催促道:“你快点离开!”

    白衣少年笔直站在雪中,肩头落满了雪花,他的眼眸很是淡漠,清冷的无情的,仿佛已经习惯她颐气指使的态度,轻衫宽袖随着寒风在雪中摇摆,满身冷意。

    怀驰渊的浓睫上也落了片片白雪,不过片刻,便融成细细的雾气,好似将他这双比常人更漂亮的双眸点缀的更精致,他面无表情抬起眼睫,悄声无息看着少女进屋的背影。

    这一抹亮眼张扬的红,是这雪白色天地里唯一的绝色。

    韶珠越过台阶进了屋子,屋子里十分暖和,她抬眸四下看了一圈,在窗边的案桌瞧见了兄长的身影。

    男人一袭黑衣,长衫大袖,腰带上是用银线绣成的虎纹,腰间挂着一块莹润剔透的碧玉,案桌右上方燃了香,是味道偏冷的松针香。

    墙壁上悬挂着一柄杀气凛冽的长剑。

    男人低着头,手中执笔,迟迟未在纸张上落字。

    韶珠很久没见到哥哥,前些日子,青山派底下的小宗门起事造反,他哥哥拿上佩剑独自一人就下了山,短短半个月,便将那些带头起事的小宗门灭了个干净。

    韶珠眉眼笑开,甜甜叫了声,“哥哥!”

    卫杀闻声缓缓抬头,瞧见妹妹的脸庞,眉眼间的冷峻稍退几分,神色尽可能柔和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舍得跑过来看我了?”

    她平常可不爱搭理他,总是嫌弃他管教的事情太多。

    卫杀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要看管的严厉些,免得她出了什么事,或是被旁人骗了去。

    暖烘烘的屋子站上一会儿,韶珠的鼻尖就开始冒起细微的汗,她解开斗篷,随手搁在一旁,“我想你了,不行吗?”

    卫杀挑眉,明知这个小狐狸说的是假话,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高兴,“又想要什么了?”

    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他。

    韶珠这次真的没什么想要的,这句想他了也是出自真心,她仰着脸,好奇地问:“哥哥,你为什么要罚跪怀驰渊?他惹你生气了吗?”

    卫杀淡淡道:“只是让他跪一场,你就心疼了吗?”

    卫杀在妹妹身边当然会安插眼线,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保护她,他才回来的路上便已经知道这些日子怀驰渊又惹韶珠不高兴的事。

    这个少年有几分骨气,但这点骨气在卫杀来看了就是他油盐不进。

    若不是怀池渊的根骨极好,又是和他妹妹双修的绝佳人选,不然卫杀早在他当初拒婚的时候就直接杀了他了。

    他妹妹先天体弱,后来又中了毒,身体更不如从前。

    韶珠当然不肯承认,“我就是好奇。”

    卫杀眼神有些轻蔑,“罚了就是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他心慈手软。

    卫杀这些年伤人无数,内心也从未有过负担,也不会觉得愧疚。不过他的表面功夫也是做的极好,外人都赞道这是位品行俱佳性格温和的大公子。

    竟没被一人看出他骨子里的嗜血偏激。

    这件事上韶珠得好好劝劝她的兄长,怀驰渊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他将来遇神杀神遇佛嗜佛,恨不能以仇人的血来喂养自己的剑。

    她不能让父兄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韶珠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捏住兄长的袖子,在熟悉亲近的家人面前,她一向柔软娇气,“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为难他?”

    卫杀沉下眉眼,声音都跟着冷了冷,眉梢微微一动,略有不悦,“就这么喜欢他?”

    男人扫了眼被她攥在掌心的袖口,也没推开她,只是眼中有些无奈又有点苦恼,他皱起眉,说:“外边好看的男人很多,你随便挑了几个喜欢的,哥哥帮你带回来。”

    韶珠知晓她哥哥误会了,并未打算解释。

    卫杀揉了揉她的脑袋,紧跟着轻描淡写:“碰见不喜欢自己的,直接杀了就是,免得让别人抢了去,一直记挂还糟心。”

    不爱她,就去死。

    韶珠叹了口气,“哥哥,你快点答应我。”

    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的卫杀这回却没有轻易点头,不太高兴的抿直了嘴角,“你太喜欢他,也不是好事。”

    等于将把柄亲自送到对方手中。

    韶珠怔了怔,随即表现得若无其事,她说:“我要自己惩治管教他,不要你插手,这样我的乐子就没了。”

    卫杀乌泱的眼神自她的头顶落下,淡淡瞥了一眼,将信将疑,“也罢,随你。”

    韶珠解决完正事,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

    她不愿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多待,等雪小了点就要离开。

    卫杀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叫到跟前,帮她系上红色斗篷,拍干净狐狸毛上的雪珠,一双冷漠的眼睛没有感情看向她带来的侍女,语气淡淡吩咐了句:“看顾好二小姐。”

    侍女们其实更怕大公子。

    二小姐脾气大了点,却很好哄。

    大公子平日说话温声细语,瞧着斯文好说话,偏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有关二小姐的事上不能出半点差池,事无巨细全都要上报。

    大公子那些刑罚手段,没有一个人愿意领教,只听文字描述,都会被吓得浑身冰冷。

    “是。”

    韶珠瞧了瞧她怕的一颤的侍女,觉得好笑,她哥哥是阎王吗?哪有那么可怕。

    ……

    怀驰渊在雪中站了许久,眼珠漆黑无声注视着屋子里的人,半开的窗格,隐约的能透露几分画面,还有她欢欣雀跃的声音。

    少女面颊薄红,眼睛弯弯的冲她跟前的男人笑,叫出的哥哥一声比一声甜。

    怀驰渊从来没有见她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幅小女孩般娇憨的表情,她好像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做派,嚣张跋扈颐气指使,从来不会拿正眼看他。

    只有戏谑他,玩弄他,将他当作一条狗。

    心情好了就赏一块骨头吃,心情不好便用各种无聊的手段折腾他。

    怀驰渊从未没见过韶珠甜甜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明眸皓齿,亮晶晶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天真而没有忧愁的姿态,像被束之高阁精心娇养的公主殿下。

    他见过韶珠的笑容,多是带着嘲讽的,讥诮的。

    没有一次是像现在。

    她就那样乖巧站在她的兄长跟前,懒洋洋又乖乖的让她的兄长帮她系斗篷。

    怀驰渊的眼神像一发冷箭,手脚被冻的没了知觉,眼睫毛轻颤,他缓缓收回了视线,强行按下心中的厌恶嫉恨,拖着冰冷僵硬的身体离开这间院子。

    他总有一天是会杀了她哥哥的。

    就像前些天夜里捏死那只猫一样。

    韶珠对此毫无察觉,哄好兄长之后,困局好像稍微变得明朗了些。她还有几年时间,给怀驰渊多做几件好事,他总会知恩图报,功过相抵,两相无事。

    大雪一连下了半个月,天气骤然变冷。

    宗门内其他弟子每日依然勤勉的在练剑,韶珠借口身体不舒服,窝在自己的屋子里舒舒服服盖着毛毯,休息。

    每日热茶热饭,悠闲自在。

    其他弟子苦兮兮的练剑,迟到半个时辰都会被延陵道人骂的半死,不仅要挨骂还要受罚,林渺渺在修炼这件事上天资平平,吹了几天的冷风,寒气入体就生了病。

    即便如此,延陵道人也不许她缺课。

    总有年轻气盛的师弟不服气,私下愤愤不平说师叔偏心。

    凭什么二小姐可以理直气壮缺课这么多天,渺渺师妹有病在身迟到了半柱香都不能网开一面?

    林渺渺怕他们因为自己受罚,感冒发烧还得哄着他们,“别说了,让师叔听见,一个都跑不了。”

    “师叔真的太偏心二小姐了。”

    他们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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