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8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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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泽是有一点点失望,不过只是一点点。

    他可能更喜欢情绪稳定不随便发脾气的钟行。

    但他喜欢的钟行是由现在的钟行成长蜕变而来的,所以云泽对少年钟行也有喜欢和怜爱。

    但他不敢说出来,除非是不想要命想要眼下这个钟行把他给掐死。

    钟行眯着眼睛,语气有些阴森:“你说,那个总是上朝的人是谁?”

    此时钟行的嗓音远远没有以后成熟低沉,带着些许少年感,云泽却知道现在的钟行心性只会更加恶劣。

    云泽道:“就算我说了你也杀不了他,他位高权重,比你厉害一百倍。”

    钟行要嫉妒得冒火了:“哦?”

    云泽忍不住笑了:“就是你自己,二十年后的你。”

    钟行并不相信云泽这些鬼话,这些话骗一骗小孩子还是可以的,绝对骗不了钟行。

    钟行道:“把他真正的身份说出来。”

    “真的是你——”云泽往被子里躲,“你别抓我,我身上痒,钟行,你放手。”

    云泽实在没辙了,整个人都躲进了厚厚的被子里,完全不把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给露出来。

    钟行抓不到他,只好把杯子抱进怀里:“你不说?云泽,倘若让我发现他的身份,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片刻后云泽被闷得脸色通红,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我好饿,钟行,这里有什么吃的?”

    寥州饭食并没有明都的饭食那么精致,云泽看着比自己脸都大的饼子,他一脸震惊的道:“我们吃这个和这一盆肉?”

    钟行点了点头。

    云泽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饼子,这个饼子太硬了,又干又硬,完全不像是人吃的东西。肉的味道也有些腥,处理得不够好。这里厨师的水平远远比不上曾经钟行在明都养的那些厨师的水平。

    不过,云泽想起钟行少时吃的饭食甚至还不如这些,他便有些心疼。钟行能吃的苦头,云泽当然也可以受。

    云泽掰了一小块饼子就着茶水慢慢吃。

    钟行看着云泽。

    云泽看起来十分优雅,并不像是养来取悦人的男宠,更像是出身世家饱读诗书的公子,举手投足都潇洒自若,大概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听云泽的口音,也像是从南边过来的。

    “你不喜欢寥州的饭食?”

    云泽点了点头:“我在明都住了很多年,更喜欢那里的饮食。”

    以钟行现在的实力,不能将云泽养得很好,即便如此,钟行仍旧不愿意放手。钟行道:“等我中午回来,从外面给你带一些点心,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我喜欢甜的东西。”云泽道,“但不要太甜。”

    钟行用过早膳便离开了这里,云泽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四处走走。寥王府很大,钟行兄弟姐妹众多,王府中经常有一些生面孔来找这些世子们。往来的下人们行走匆匆,并没有多问云泽状况的。

    走到了一处拐角,云泽听到了几名下人在闲言碎语:“昨天晚上宴会,诸位公子离开记之后,你们知道王爷和大臣们怎么评价孟姨娘生的那位吗?”

    孟姨娘?

    云泽记得钟行的生母便姓孟,府上应该没有很多姓孟的姨娘。云泽忍不住多听了几句。

    “王爷说这位公子长得好看,实际上心如虎狼野心勃勃,心比天高出身下贱,母亲是丫鬟出身,他再有野心也飞不起来。”这名下人道,“其他大人一听瞬间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原本这位公子打了胜仗有了战功,不少官员想要讨好他,王爷宴上说过之后,恐怕没有官员愿意和他往来。”

    云泽:“······”

    难怪钟行这么厌恶寥王,寥王的混蛋程度相对安乐侯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行常在军中不回家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现在的钟行羽翼单薄无权无势,正处于低谷。

    云泽多走了几步,看到一名衣着破旧的中年男人正抱着一把干草去喂马,云泽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眼熟,等这名中年男人把正脸转过来的时候,云泽一下子认出了这是谁。

    许敬!

    许敬少时应该家境还不错,读书习字文武双全,后来家中有人犯了事情,他也沦落为奴,在王府中地位低下,纵然有抱负也没有地方施展。

    契朝多数人最在意门第,寥州更在意出身和家世,因为钟行出身很差,所以很多人编造各种各样的谣言诋毁钟行。钟行的母亲孟氏原本是被醉酒的寥王强迫,外人却说孟氏蓄意引诱寥王,生母品行不端,钟行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许敬此时鬓发乌黑,两只手上生着冻疮,因为每日辛劳所以身形过瘦,棉服上有几处破了,露出里面破旧发黑的棉花,这和后来受到百官尊崇的那个许敬简直是判若两人,云泽记得前些日子许敬生了重病,自己带着御医上门去看望许敬,当时许敬满头白发,虚弱的不能下床。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头,许敬落下来了病根,六十出头就一身的毛病,云泽看见中年时期的许敬十分激动,赶紧上前走了几步:“许先生?”

    许敬回头便看见了一名衣物整洁容颜如仙的年轻公子,他在王府上打听过各种消息,别人不知道寥王府和哪些官员有来往,这些官员家里有什么公子,寥王的每个儿子有哪些宠姬和美男,许敬却是清清楚楚。

    他肯定没有见过云泽,不然的话,以云泽的容貌和气质,许敬一定不会忘记。

    许敬犹豫了一下道:“公子可是在叫我?”

    “自然是叫你。”云泽道,“方才问了那边的下人,他们说先生姓许。”

    “担不起这声先生,我只是府上的老奴。”许敬道,“在这里喂马的。”

    之后北狄再犯事,钟行带兵出征,许敬也跟着军队一起过去了,他在一次战役中识破了敌方的阴谋,并且献出合适的对策。当时钟行在军中并不是地位最高的将领,钟行上头还有一个兄长,所以许敬先去找了钟行的兄长。

    钟行的兄长看不起许敬,认为许敬只是一个随军的无名小卒,出身卑微肯定没有什么见识,所以把许敬狠狠嘲笑了一通,让人把许敬乱棍打出了账内。

    之后许敬便去找钟行了。钟行不以出身看人,和许敬交谈之中发现对方确实有谋略,所以听从了许敬的计谋记打败了北狄,自此钟行在军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许敬要等钟行赏识,还要再过两年。

    “我是十一公子的好友。”云泽笑着道,“观察了许先生好长时间,天气寒冷,许先生可愿随我去十一公子的房中取暖?”

    排行十一的是——许敬想起来了,孟姨娘生的钟行。

    许敬见过钟行几次,钟行龙章凤姿,生得卓然不凡,比他几个哥哥的样貌都要出众一些。但是,钟行出身卑微,许敬纵然想要靠着一身本领归顺这些公子,也不想归顺于钟行。

    寥王生的这些儿子都不是酒囊饭袋,王妃生的世子有雄才大略,侧妃生的公子在寥王面前嘴甜讨喜,对外又能笼络人心,许敬选择哪个当主子都比跟着钟行更有出息一些。

    许敬并不是朝秦暮楚的人,他选择了哪个人当主子一定会跟到底,即便是死也不会背叛。所以在做出选择之时,他会非常谨慎。

    许敬道:“我只是一名下人,怎么好去公子的院子里休息?公子的住处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人不能进。”

    “我见他的住处有许多藏书,倘若许先生想看,可以借阅几本。”

    许敬是爱书之人,可惜他现在身份低微,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不能养活,更不要提买书了。听到这里许敬有些心动。

    但他依旧不知道云泽的身份,更不知道云泽在打什么主意。

    许敬道:“寥州似乎没有什么姓云的人家,听公子的口音,您是从明都过来的?”

    云泽笑着点了点头:“你猜我是谁?”

    许敬觉着云泽肯定不是什么常人,看容貌气度就觉得不一般,细细想了想,许敬道:“公子莫非是安乐侯云常远公?”

    云泽:“······”

    现在是二十年前,云常远好像确实是这个年龄。

    被误认成自己的父亲在云泽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和云常远再有什么牵扯。

    “并不是。”云泽道,“再过十几年先生就知道了。”

    许敬一头雾水。

    眼下许敬对云泽很有好感。云泽明显是贵族出身,面对他们这些下人却丝毫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对待自己反而温文有礼。先前许敬也曾去试探钟行那些兄弟们的态度,这些人看不起许敬的穿着,生怕许敬的破衣烂衫弄脏他们干净华贵的衣料。

    云泽将许敬带到了房间,熟练地翻腾东西翻出两瓶药,他递给了许敬:“许先生手上有冻疮,回去记得涂抹一些药物。”

    许敬愣了一下。

    云泽笑着道:“收下吧,钟行不会在意,他不是小气的人。我刚来寥州不久,有很多事情想问你,真心想和先生交朋友。”

    长得好也有长得好的好处,换一个人对许敬说这些,许敬一定觉得满肚子坏水,但是以许敬多年的察人习惯来看,这位云公子似乎是十分真诚的在和自己说话。

    许敬的心也软了下来:“公子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云泽泡了茶水与许敬对坐在窗边,他主要问了寥王府内部的状况,还有钟行现在的处境。钟行年轻时并不容易,云泽既然来了这里,首要做的肯定不是和年少的钟记行谈情说爱,以后两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谈情说爱,云泽想让钟行少时少受一些伤害,或许受到的伤害少了,以后的钟行便没有那么多戾气。

    ······

    云泽和钟行一起回了皇宫,到住处的时候钟行忍不住将云泽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现在云泽看起来实在很单薄,不到巴掌大的小脸精致而苍白,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云泽手臂搂住了钟行的脖颈:“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我知道你可以自己走路。”钟行笑了一声,“但有好长一段台阶要走,上去有些累,我抱你上去。”

    “好吧。”云泽道,“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很好很好的朋友。”

    云泽心里虽然有其他疑惑,但看钟行这么笃定,他也只好认定钟行说的话是对的。

    而且,钟行并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天色渐晚,钟行还要处理一些公务,云泽一个人在宫殿里翻看东西。这里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云泽看到了很多衣物,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但对他而言,或许太大了。

    桌上有笔墨纸砚,云泽好奇的把玩着一枚印章,而后看到了一本装订起来的册子,里面写了很多文字,他仔细的看了一遍。

    云泽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只要他有时间就会用寥寥数语记录一下一天的心情,这个册子上写了不少闲言碎语,而且用的都是白话语言,如果不是字迹太好看,云泽看上面的语气简直会当成是自己写的。

    上面提及最多的两个字恐怕是“钟行”。

    “钟行”,白天带着云泽出宫的那个男人,也是云泽这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在记录他?写这个册子的人是钟行的伴侣吗?

    云泽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着事情,不知不觉便出神,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钟行抽走云泽手中的册子:“看到它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事情?”

    云泽轻轻摇了摇头:“这是谁写的?是你的皇后吗?”

    钟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泽:“你觉得呢?”

    “上面所写大多是衣食住行和一些琐屑小事,应该每天陪在你的身边才能够写出来。”

    确实如此,钟行登基之后几乎没怎么和云泽分开过,两人几乎朝夕相见,感情只会一天比一天深,钟行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云泽更是长情,几年下来两人从未腻过。

    钟行道:“你在安乐侯府过得如何?觉得这里如何?”

    “侯府很压抑,今天第一次见到城中景象,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云泽一开始认为这个朝代并不是什么安定的朝代,他在深宅之中,来这里两个月并不足以了解太多,听府上一些人谈论知晓皇帝昏庸百官无能,眼下看着钟行,他觉得钟行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明都十分繁华热闹,并不像水深火热的时代,“路上行人看起来怡然自得。”

    “先前没有出府见过吗?”

    “这个——”云泽觉得自己不能再和钟行细聊了,再详细聊下去,说不定他就要把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秘密说出来了。

    记

    钟行道:“今天晚上月色不错,要不要在园中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我能喝酒吗?”云泽从小到大没有怎么喝过酒,他的父母不会允许他随便饮酒,对云泽来说,喝酒是一件出格的事情。

    “可以,并不浓烈的果酒。”

    云泽随钟行一起出去了,果然月色正好,四下里静谧且安和,宫人们小心翼翼的送来一些果子、点心和酒水。

    云泽与钟行对坐,钟行在玉杯里倒了一些酒液递给云泽:“你尝一尝。”

    云泽喝了一口,果真清甜可口,没有太多酒的味道,更像是味道很甜的果汁。

    不知不觉中,云泽对钟行放松了警惕心。

    钟行等云泽喝到半醉的时候才问他:“落水后几个月为什么不开口说话?真的生病了?”

    云泽摇了摇头:“不是,我和你们说话的口音不一样,会露馅。”

    钟行愣了一下:“什么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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