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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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晏的手臂很紧。

    或许是这个仿佛密不可分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这个怀抱的气息很熟悉,或许是顾凭没有动,陈晏也很久都没有别的动作, 渐渐的,好像连他们周围的黑暗也安定了下来。

    顾凭道:“殿下,这次去南疆……陛下派我随军监理。”

    他今天来找陈晏, 也是为了这个。

    说实话, 被派去做皇帝耳目的人是他,对于陈晏来说, 应当是最有利的安排。

    只是,被自己的父亲这样防备着, 监视着,他心里不大会好受吧。

    陈晏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慢慢地抚过顾凭的脊背, 一下一下地梳着他披散的发丝。

    半晌, 他淡淡道:“陛下以前并不是这样。”

    “我的骑射, 还是陛下亲自教的。那时候我还小,刚到可以学骑射的年纪,陛下令人牵了匹马, 带着我在猎苑里跑了一个下午。他对我说,虽然他的骑射功夫或许比不上我以后的师傅,但是, 一个父亲,总希望第一个教给儿子这些东西的人是他自己。”

    陈晏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 都很平淡, 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困惑, 好像连他自己也不大明白, 为什么会跟顾凭提起这个。

    他道:“陛下的性子,从来不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监视而已,不必在意。”

    顾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陈晏的手指触到了他的皮肤。

    黑暗里,或许是因为看不清轮廓,那只手慢慢地从他的锁骨,脖颈上划过,终于找到了下颚。

    很长的静默,陈晏拧过他的脸:“你今日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顾凭的手指轻轻收紧了。

    他知道陈晏在问什么。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还真想过要不要对陈晏说些什么,好卸去这个人的怒火。毕竟他这两年也不是没惹恼过陈晏,每次也都是糊弄着糊弄着,令他消火。

    但是这一次,这件事情,他真的有些不想糊弄了。

    这是他的态度第一次暴露在陈晏面前。虽然非他所愿,但是,他确实就是这样,就是从内心不想让自己变成陈晏的一部分,他不想属于陈晏,无论是属于陈晏这个人,还是陈晏的势力。

    这个态度,无论陈晏知不知道,接不接受,都不会改变……其实顾凭心里明白,现在他最好就是去撒谎,去服个软,认个错,说两句好听的,把这件事翻过去。但是,或许陈晏这些天的行事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刺激,让他明知道这个男人手里掌控着的是他的性命,他的自由,但是一想到那个夜晚,陈晏在他身边那仿佛无边孤冷,又不容撼动的身影,他就觉得,在这件事上对他撒谎,是一种践踏。

    顾凭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陈晏捏紧了他。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知道,顾凭看不清他的脸,也不会知道他难以自控地扭曲了一下。

    他猛地一用力,将顾凭压下去。

    手指触到那些碍事的衣...

    料,他一把扯碎了。

    他的手摁在顾凭的胸膛上。

    掌下的肌肤温热,柔软——但是这里这颗心里是空的。

    或许不是空的。只是没有他而已。

    陈晏盯着顾凭,忽然俯下身,就像一个猛兽牢牢地笼罩住自己的猎物,咬上了顾凭的喉结。

    ——怎么能认输。

    对这个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里的人,对这个根本就不想把他放在心里的人,他凭什么认输!

    ……

    第二日一早,顾凭走出房间,就看见赵长起坐在院子里。神情有几分困倦,像是没怎么睡好。

    顾凭:“赵大人不会昨晚坐了一夜吧?”

    赵长起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狐疑道:“顾凭,怎么才过了一晚上,你又变回去了?”

    他明明记得昨晚见到顾凭的时候,这人的状态真不像是无动于衷,他当时还想。看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终于让这个人铁石一般的心肝也有所触动啊。看到了殿下对他强势的用心与回护,就算是他再万事不过怀,也该学着专注,学着收心,把他的身心交给殿下了吧。

    他真是激动难耐,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熟,还一大早就跑来看热闹了。

    结果,才过去一晚,顾凭居然又恢复如常了。

    顾凭挑了挑眉:“赵大人很失望?”

    失望,当然失望!

    赵长起哼了一声。

    他问道:“顾凭,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凭一笑:“我说了,赵大人能给我弄来吗?”

    赵长起立刻道:“那你别说了,我还想要这条命呢。”

    顾凭笑了一会儿,懒洋洋地吃着果点。忽然道:“殿下昨晚跟我说到了他小时候和陛下的事。”

    赵长起怔了怔。

    不说赵长起吃惊,顾凭昨晚听见陈晏提到这个的时候,也挺吃惊的。

    他来到陈晏身边时,陈晏和皇帝的关系已经基本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了,表面似乎很平静,但实际上,皇帝总是一面用着他,一面又不着痕迹地压制着。

    这些事,都是赵长起忍不住来跟他念叨,陈晏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去提。

    赵长起:“殿下说了什么?”

    “说他的弓马骑射都是陛下亲手教的。”

    赵长起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半晌,他开口道:“这些事,便是对着我们,殿下这些年也没再提过。”

    陈晏不提,赵长起其实很能理解。已经不复存在的东西,已经彻底易改的人心,再想起之前那些温情的时候,应当不会觉得安慰吧。连他有时候看着皇帝对待陈晏那些的手段,再想想之前那些事,也会觉得讽刺,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缓缓道:“殿下小的时候,陛下对他是很疼宠的。那时候,人人都说陛下是个慈父。”

    当然,皇帝现在也是慈父,只是慈的对象换人了。

    “只是后来,殿下的母妃被废……然后又出了抚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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