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我那儿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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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黎意识慢慢恢复的时候,  周身颠簸不止,被关骰盅一般,抛起,  落下。

    双手被束缚身后,  人躺不知名的空间,  很狭窄,  腿伸一伸就能抵到顶,  她只能以胎儿的姿势蜷着。

    『迷』『药』尚后劲余留,宋黎智不清。

    记忆还停留小区外通往后街的小道上,她和盛牧辞讲着电话,害怕地告诉他,  人跟踪自己。

    话落,  就被谁从后面捂住唇鼻,  男女身形悬殊,  她全无抗衡的力气,  不一会儿晕过去。

    手机好像掉地上了。

    眼下,宋黎模模糊糊感觉自己置身车内。

    能是一辆些年头的老车,减震特别差,开路面咯噔咯噔,  底盘松散,  吱吱作响。

    宋黎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星半点的光源都没照进眼,  黑魆魆的,  沉到她都怀疑自己失明了。

    黑了,又闷。

    似乎是……封闭的后备箱。

    宋黎心脏一颤,比对未知的畏怯来势更凶猛的,是黑暗带来的心理恐惧。

    条件发『射』,  本能应激。

    半昏半醒间,宋黎心越跳越重,喘息急促,高山上被拔掉了氧气瓶似的,空气一点一点稀薄。

    脸贴着糙硬的垫面,胃很空,车颠得她一阵恶心。挣不开死死缠住手腕的绳,宋黎小小的身缩成一团,全身冒起冷汗,不停发抖。

    黑暗中多待一秒,她也许都会窒息。

    “盛牧辞……盛牧辞……”

    宋黎虚弱得溢出一丝气音,想求救,却连哭都发不出声。

    最后那句话,她甚至不确定他没听。

    黑暗恐惧症发作带来的无力和心慌,几乎让宋黎绝望地以,自己马上就死掉了。

    -

    那夜乌云厚重,如斑斑铁锈挤压南宜市的上空,混着干冷的风,压抑得人心浮气躁。

    以鹿枝苑中心,四面通达的路上,都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一列藏青警服的身影正逐一盘查通行的车。

    盛牧辞站人行道旁,手捏着宋黎那部白『色』手机,眉心紧蹙,冷硬的侧脸被路灯光覆上阴影,眉眼沉暗中,烘得夜『色』诡谲。

    那姑娘刚告诉他被人跟踪,电话就啪一声摔响后成了忙音。

    当时盛牧辞立刻报警赶了过去。

    但只找到她掉地的手机。

    宋黎是从小区北门出去的,那儿离后街近,路偏,属于监控盲区,警察调出那时间段的监控画面,没行人,推断宋黎是被塞进车带走,于是紧急封锁相关路段排查疑车辆。

    一小时过去了,无果。

    许延和程归越过马路,从另外道跑过来,路上急,都喘着粗气,摇头对盛牧辞说,那边没查出情况。

    盛牧辞一贯沉静,但眸光渐冷。

    “先别慌,宋医生没和谁过节,应该不是私人恩怨。”程归观察他情,严肃而理『性』地说:“绑匪图钱也不至于撕票。”

    相反,许延的忙『乱』全『露』脸上,嘴又笨,不过脑地脱口:“那图『色』怎么办啊!”

    程归瞪过去,压低声:“话点儿。”

    盛牧辞敛着下颔,眯拢的目光深凝地面某处,短发尚未打理,从额角垂落几缕,虚遮着漆黑的眼。

    依旧不言不语,但能体感到他情绪的阴沉。

    人不能凭空消失,路口都封了,却寻不到下落,也就是没出警戒范围,而匪徒得知封道,绝不会往前开。

    到现全无消息,就如他们刚讲的,对方图什么呢?

    就那时,盛牧辞收到条陌生短信。

    【滨海路废弃车场】

    【a  warning  this  time】

    脑中一念闪过,盛牧辞忽而抬起头,往靠边的牧马人迈去:“你们留着,和警方保持联系,如果勒索随他开价,确保人平安。”

    “砰——”

    最后的音节被截车门外,等许延和程归反应过来,视线只余他驶远后卷起的一阵尘土和尾气。

    路旷远,盛牧辞油门踩到底,开着越野车飞驰向滨海路的废弃车场。

    其实看到短信的“warning”时,情况他就隐约明白七八成了。

    宋黎失踪,短信却是发到他的手机。

    证明对方针对的是他,而非宋黎。

    盛牧辞悬着的心反倒落下,既然目的只是警告他,那好歹不出意外,她这次不会事。

    车开上滨海路。

    昨天去海边,他们也是从这经过。

    前面岔路,往右是舒姨和岁清那栋房的方向,但导航响起“前方左转”的提醒。

    盛牧辞眼底拓着沉思,最后百米方向盘倏地一拐,驶入右道。

    三分钟后。

    牧马人停废弃车场前。

    盛牧辞打开车门,四敏捷地跟着他跳下车。

    眼前是占地万平的废车场,上千辆废车堆积如山,横七竖八地挤着。夜一片死寂,风过,荒芜的杂草窸窸窣窣,发出阴森的声音。

    四下很暗,只一弯月牙映着淡淡的光,度很低,比坟场还怖。

    到这场景,盛牧辞就知道。

    绕道先带上四的决定,他赌对了。

    “宋黎!”

    盛牧辞几乎没犹豫,打着手电,身陷茫茫车海中寻她:“宋黎——”

    军犬都进行过专业训练,曾部队,四协助盛牧辞完成过很多回搜救任务。

    不需盛牧辞指挥,车嗅过那部手机后,一跳下车,四嗅着气味穿梭废车场。

    盛牧辞肃着容,冷静行动,从不自『乱』阵脚。

    但那双时常盛着懒意的眸,已经了焦躁的痕迹。

    盛牧辞也说不出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他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无谓的人,居然也会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还没找到她。

    一想到昨天她还好端端地面前,他就不能自控地心惊肉跳。

    盛牧辞从未想过这世上会一个女孩,能够将他凉薄的心拨动得情绪沉浮。

    很奇怪,她总是恼嗔他的不是,但他没过一回反感。

    这姑娘,她些稚拙,但那是爱的,『性』略犟,不肯服软,不过是非面前,她着这年龄的通情达理。

    就像得知四是他的军犬后,害怕,却也会对他说:“你四放出来吧。”

    尽管被他气下车,想起他开了远路,还是会回过头,歪着脑袋往车窗递进一瓶酸梅汁,柔声提醒他,不疲劳驾驶。

    她很单纯,喜怒哀乐都很单纯。

    爱哭,但爱忍着哭。

    前一会儿还口口声声和他不熟,之后听完一首钢琴曲,就全都忘到脑后了,亮着盈盈的眼睛,望着他:“盛牧辞,你会弹钢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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