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殿前请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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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文堂里,  田永玏奕奕而来,从画架上取下那幅百农秋收图,用细绳收紧。

    “田师弟取画何用?”程思恰好崇文堂里,  见此问道。

    田永玏未多加思索,如实道:“裴师弟想借回去一赏,  我拿去给他。”言罢,欲离开。

    “且慢。”程思拦住了田永玏,  语变得生分,言道,“这幅画属崇文文所有,  岂是他一个游子想借就借的?田师弟有私,纵使拿来当顺水人情,也该先同我们几位师兄弟商量罢?”

    田永玏牢牢攥住画卷,  并不退让,说道:“画中所作乃是太仓州秋收之景,裴师弟父亲身为太仓州知州,  借与他拿回去一赏有何不可?……究竟是是我有私,还是程师兄有私?”

    自上回争执以后,田永玏和程思之间渐不和。

    “倒不是不可,  我亦并无私,只是凡都该按章程办,否则设立文何用?”

    “莫拿这些虚的给我马虎眼。”田永玏承诺道,“此画由我借出,若出了半分差池,  一应由我承担责,或赔付画作,或踢出崇文文,  皆由诸位师兄说了算。”

    程思收回手,不再拦着田永玏,问道:“田师弟,我们认识有六年了罢?莫不是六年抵不过短短六个月?田师弟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与师兄们闹掰吗?”

    又道:“裴少淮他只是个过客,终究要回到京都城,两年后,他将是你春闱里的对手,田师弟就没有半分防备之?”

    前一句话,本让田永玏里有些愧意。

    当程思说出后一句时,田永玏憬然有悟——师兄弟之间的情感已经不够纯粹了。

    田永玏应道:“程师兄当知晓,背向而驰,时愈长相隔愈远。”若是论春闱对手,崇文文其他四人也是田永玏的对手,难不成都要提防着?天底下哪个状元是防人防出来的?

    田永玏没有同程思争论这些,带着画离去了。

    ……

    “田师兄,南居士是从何时开始向文寄稿的?”

    田永玏想了想,说道:“好似早几年就曾有过,每年两两的,总要遇见好文章才劳他动笔。自北客来稿以后,则月月可收到他的评语……可见南居士同我一样,都是极欣赏这位北客先生的。”田永玏脸上略带骄傲之『色』。

    裴少淮谢过田永玏,带着画回到中,展开画卷,悬于墙上。

    他负手伫立墙前,微微仰头,静静地看了许久。他并不精通于画道,只从芒山寺吴老道那过些浅显的用『色』、笔法而尔。

    故此,他赏画的本亦十分浅显——好看,或是不好看。

    眼前这幅画属于是好看的,看着赏悦目,画中的农户个个都蕴含着一股劲儿,让人觉得一切情都慢慢好起来。

    这种带有盼头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余下的,裴少淮只怪自己赏画的眼力不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秉元从衙门回来,看到这幅赞颂太仓州秋收的画作,喜溢眉梢——被百姓赞誉是一层意思,被读书人赞誉又是另一层意思。

    他也负手伫立墙前,与儿子一起赏画。

    静默。

    “此画,至少出自两人之手。”

    裴少淮蓦地转头望向父亲,脸上略惊讶好奇,又想起父亲埋头书房几十年,有些赏画的爱好,自然懂得比他多一些。裴少淮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裴秉元指着画上那首诗说:“题字笔划之末微微分岔,带有笔锋,应当是写字时奋笔直下,蓦然勾腕抬笔,戛然而止,方得此潇洒笔锋。”

    裴少淮颔首,写字一道他已得小成,他理解这样张扬的笔法。

    方才只顾着看画,倒忘了画上还有一首诗。

    裴秉元又指着画中稻穗道:“而作画时,画师笔笔画满,笔触极细,方勾勒出稻穗的细节,可见其『性』子又细又稳。”

    后道:“字如其人,画如其人,文亦如其人,由此可见画和诗分出自不同的两人之手。”

    裴少淮了然。他将南居士的一一说与父亲听,然后问道:“这样一位问渊博的,苏州府里总留些踪迹罢,依父亲之见,南居士是何人?又当何处去寻他?”

    裴秉元踱步思忖,说道:“他未必就苏州府内,或是周边其他府州,或是小住于此,皆有可。有此见识的,有意隐匿自己的身份,又岂让你轻易查到?”

    “父亲分析得是,是孩儿太急了。”失了分寸。

    裴秉元拍拍裴少淮的肩膀,安慰道:“正如他所言,莫急,时还长……若是有缘,这位南居士自然来寻你的。”

    ……

    ……

    冬江南天好,霜后仍见萋萋青草,枝头不见落叶,粗一看,让人以为是北境里的春。

    光景虽好,但该有的寒意不少半分。寒风呼呼从北而来,又掺上江面的水,从衣领钻进衣袍里,纵使再厚实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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