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撒娇(补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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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刚躲过一场暗杀,赵嫣到底要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称病卧床两日。

    翌日一早,坤宁宫就来了消息。

    “奴婢给太子殿下问安。”

    何女史于殿外行礼道,“娘娘这两日伴驾,委实脱不开身。闻太子殿下遇险,特托奴婢来探望殿下。”

    赵嫣披衣靠于榻上,猜想何女史定有话要传,便抬手屏退左右。

    “母后有何吩咐?”她问。

    何女史这才交握双手进殿,隔着屏风低声禀告:“回殿下,方才禁军上报了摘星观坍塌的伤员情况,死一名监工、三名苦役,伤十九人。”

    这还是因坍塌时正值午时饭点,其工匠、苦役大多聚集在窝棚中休憩,若非如此,伤亡人数还不知得翻上多少倍。

    赵嫣松松拢着衣襟,问道:“何御史他们如何?”

    “何御史弹劾妖道乱世,勾结朝臣,坚决请求圣上严惩。可神光真人在这节骨眼上死了,今晨太极殿议事,圣上大怒,将禁军统领高见褫衣杖责四十,顺带……”

    女史顿了顿,方道,“顺带连同何御史一起杖责了。”

    “打言官?为何?”赵嫣稍稍坐直身子。

    神光真人死于禁军弓矢之下,掌管禁军的高统领被罚尚且能理解,杖责何御史又是什么道理?

    何女史摇首道:“娘娘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只知圣上让肃王亲自监刑,百官围观,可见是动了真格。”

    “何御史还好么?”

    “娘娘派人打听过了。何老的伤口看着骇人,但没伤到筋骨。”

    那便是闻人蔺命人手下留情了。

    赵嫣心中清明,思忖片刻,又问道:“父皇下令廷杖之前,说了什么?”

    “圣上说,摘星台刚倒,何御史的奏折就递到了眼前,莫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可以预知此劫?可见是蓄谋已久,居心叵测。”

    “百官没劝?”

    “劝了,今晨朝堂跪了一片。圣上只说了一句……”

    何女史看了眼四周,向前一步复述道,“圣上说,‘你们难道还要逼朕写罪己诏?’”

    这句话,已然能表明父皇的态度:他一旦摧毁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神光教,就如同向天下认错,而帝王的颜面绝不允许他向臣子低头服输。

    所以,他只会将雷霆天威挥向神光教以外的人,令朝臣噤声。

    难怪昨夜离开鹤归阁前,闻人蔺对她说:“眼下朝廷的事,你不要沾。”

    母后专程派何女史前来传递太极殿的动静,必然也是让她审时度势,莫要卷入这场君臣对峙的乱流中去。

    “母后的意思,孤明白了。”

    赵嫣没有什么宏图伟愿,自始至终只是想点一盏孤灯,替赵衍求个真相而已。

    神光真人死了,她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赵嫣抱膝发了会儿呆,不自觉想起了去年长庆门下,闻人蔺一袭红衣玄氅,悠然擦拭指间鲜血的画面。

    那时他便说过,公然行刑是为了震慑朝堂。

    这次竟然留了何御史的命,莫非是看在她的面儿上?

    这般接二连三的动乱中,他又是何种态度呢?旁观者,还是……布局者?

    这个想法只冒了个尖儿,就被赵嫣摇出脑海。

    流萤恰时进殿,打断赵嫣的思绪道:“殿下,孤统领去了趟大理寺,昨日行刺之人已有眉目。”

    赵嫣收敛心神,忙问:“审出来了?”

    “两个活口,其中一个在审讯时就已伤重而亡,另一个问出的东西不多,都在这里了。”

    说罢,流萤从袖中摸出一份供词,铺展在赵嫣面前。

    赵嫣扫视了两眼,垂眸轻笑:“都是江湖杀手,并不知雇主是谁?骗谁呢。自我在通天台抢到半本账册,到李浮假扮的‘太子’遇刺,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哪来得及临时雇江湖杀手?”

    “殿下的意思是,其背后必是宴会在场的朝中之人。”

    “只怕是账册中涉及的哪家,狗急跳墙罢了。”

    流萤立刻会意:“奴婢去转告孤统领,务必给大理寺施压,严加审讯。”

    “不必了,他既是死士,再审下去也审不出什么。”

    交给闻人蔺或许能撬开嘴,但赵嫣并不想拿这种小事去麻烦他。她本身也并非攀附他人而生的性子,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她撑着下颌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让孤星将刺客活口关押在大理寺狱的消息放出去,就说刺客已经透露了雇主的些许线索。”

    流萤疑惑:“幕后之人位高权重,若得知有活口在大理寺狱,或会如对付神光真人一样,杀人灭口。”

    “去灭口才好。”

    赵嫣起身下榻,抻了抻躺得酸痛的细腰道,“只有他们潜入大理寺下手,我们才能顺藤摸瓜。”

    流萤豁然:“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等等。”

    赵嫣思忖道,“何御史被杖责,宫中太医定然不敢违抗圣命为他诊治。老家人不容易,又是在还我的情,你去拿些金疮药和血参给他送去,务必让他好生将养。”

    流萤行礼道:“奴婢省得,已命李浮去安排了。”

    ……

    夜幕降临,山腰上半轮明月低悬。

    鹞鹰振翅掠过屋檐,张沧躬身上楼,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王爷,自皇帝责罚了几名言官之后,有内宦鼓吹摘星观坍塌乃为上天对大玄敬神之心不诚的惩罚。皇帝默许此言,不仅要举办一场极为盛大的悦神祭祀,还建议征发适龄少女为出家侍奉神明……”

    说着,张沧咋舌叹了声,“如今国库亏空,洛州的赈灾款还未筹集齐,户部几个官员头疼得都快上吊了,哪还有钱搞祭祀?太极殿外跪了一片谏臣,连左相李恪行都来了,恐怕又得闹起来。”

    闻人蔺一袭玄青长袍,灯下容颜深邃,不辨喜怒。

    一切如他预料的那般,摘星观的倒塌如一根火引,必将引发燎原之势。他太懂龙椅上坐的那个男人了。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闻人蔺轻抚着腰间玉佩,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找个机会,将皇帝的想法传到洛州。”

    洛州是此次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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