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霭落池上(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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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缨“啧”了声,这几年他收敛许多,看起来禁欲而斯文,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狠辣绝情、碰着他底线便不会留情的陆黎书。

    许青霭就是他的底线。

    他许久没动怒,让人忘了他的本性。

    秦缨知道了他不会去违法乱纪便稍微放了心,但随即又开始惆怅:“可是你怎么肯定顾守安一定会听?那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就算他同意他老婆儿子能答应么?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能舍得?”

    陆黎书说:“那他最好有这么疼顾泽。”

    顾守安唯利是图,这些年怕是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以陆氏的实力,只要陆黎书想,随时能够让他一辈子的心血化为泡影。

    他之所以不下手、给他选择的余地,便是在折磨他。

    先前的质检只是个提醒,让他知道陆黎书不是说说便罢,是一定要个结果的。

    任谁辛苦了一辈子打下的基业与自己的名声,以及有可能的牢狱之灾和至亲的孙子放在一个天平上都要考虑,何况顾守安。

    陆黎书这是要让顾守安亲手将自己的孙子送出去,无论结果怎样他都要一辈子背负自责愧疚,而顾泽乃至他全家都会恨他至死。

    秦缨越想越觉得陆黎书狠,但想起顾泽那样对待许青霭又觉得很解恨。

    上次在海下湾她亲眼见到他病发的样子,现在想想还觉得胆战心惊。

    秦缨叹了口气,又问:“那陈立成呢?”

    “他手上有一个工程即将预开盘回笼资金动工,拍地的时候花了近亿,如果这个项目腰斩了,那银行可就要头疼了。”陆黎书没再继续说下去,但秦缨明白了。

    “陆总。”

    “嗯?”

    秦缨带着点儿熟稔的幸灾乐祸与调侃:“这下骂您的人更多了。”

    陆黎书说:“我不在乎。”

    陆黎书住的远,先回家再让司机送秦缨太过折腾,他便就近去了陆氏旗下的酒店住。

    洗完澡出来,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随手拿起来,眸光一滞。

    许青霭怎么还没睡?

    陆黎书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钟了。

    他应酬出来以为许青霭早就睡了便没有发消息过去,没想到他居然等到了现在,顿时有些歉疚。

    陆黎书:抱歉。

    许青霭困倦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睡意全无地抓起手机。

    ——你到家啦?

    陆黎书压下内疚,回复:嗯,你怎么还没睡?

    许青霭:在等你呀。

    陆黎书心尖一麻,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淌出陌生而酸涩的液体,顺着心室一路蔓延到每一根神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青霭:你说要给我打电话,我就没睡。

    许青霭:你答应了我就要等你,不然你回家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许青霭:你回家好晚啊,累不累?

    许青霭:你喝酒了吗?会不会不舒服?

    陆黎书看着连续几条关心,轻舒了口气。

    从来没有人这样等着他回家,到困倦也不肯闭上眼睛,只因为他答应了会给他打电话,他就傻傻等到半夜。家对他来说与酒店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有人会期待他回去,他自然地想许青霭也已经睡了。

    许青霭一句责怪都没有,字字句句都是关心,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他食言而不满,依旧那么热烈而乖巧。

    陆黎书忍不住幻想了一下。

    有朝一日他下班回家,这个执拗的小朋友在客厅等他睡着,听见声音赤着脚着急跑过来与他拥抱。

    陆黎书心里发软,明知道很晚了还是给他拨去语音电话,兑现迟到的承诺。

    许青霭隔了一会才接,打字说:我室友睡着了,我不能说话,不过可以听你讲。

    S带着些醉意,声音很低很沉,比平时慢一些,少了点儿冷淡的禁欲感多一些沉重的气声,听起来像是耳语情话。

    许青霭耳蜗有点麻。

    S:“我以为你睡着了,抱歉。”

    许青霭:这是我拿愿望换来的,怎么会睡,你要反思。

    陆黎书说:“好,我反思,以后不会了。”

    许青霭翘起嘴角,打字的速度快起来:那今晚的电话还算我用愿望兑换的吗?

    陆黎书说:“不算。”

    许青霭说:那我换一个?

    陆黎书说:“好。”

    许青霭耳蜗几乎要烧起来了,S好像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让他耳朵里每一根脆弱的神经都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连心跳声要顺着胸腔传达到耳机里,再送到S那边,让他听见自己一点儿也不淡定的小心思。

    许青霭尽力稳住心跳声,舔着嘴唇提要求:那我想看你的照片,不许穿衣服,要对着镜子拍那种。

    呼吸声一声声传进耳里,许青霭不自觉调整和他同一个频率,结果发现总是跳着跳着就比他快起来。

    S一直没说话。

    许青霭说: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不愿意要告诉我,我不喜欢别人不理我。

    S:“没有不愿意。”

    许青霭说:那你愿意吗?

    S:“稍等。”

    通话戛然而止,S大概是拍照片去了。

    许青霭一掀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呼吸慢慢热起来,连手机都开始发烫,他伸手摸了摸脸颊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烫。

    S:图片。

    许青霭

    点开图片,对着镜子自拍的上半身肌肉明朗而紧实,每一块都恰到好处,沟壑线条清晰,不会过分虬结狰狞也不会单薄清瘦,人鱼线流畅没入浴巾,比上次坐着拍多了点儿光明正大的欲。

    许青霭:你刚洗完澡吗?

    S:嗯。

    许青霭几乎要忍不住爬起来画画,一笔笔描绘下来,最好再往下拽拽。

    S说:不许爬起来画画。

    ?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画画!

    许青霭嘴硬道:我没有想画画啊,你好自恋。

    S一向高冷,许青霭猜测他是年龄大了不太好意思开口,便很主动问他:你想不想看我照片?

    陆黎书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便道:明天看,时候不早了你该睡了。

    许青霭顿时有些失落:哦。

    S:很晚了。许青霭沉默了一会,说:我也困了,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S:好,晚安。

    许青霭放下手机听室友交错的呼吸声,心里因为S撩起来的悸动还没有平息,睁着眼睛到快三点才有困意。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苏希拍醒的,“嗨嗨嗨,几点了还在睡,期末成绩不要了啊?”

    许青霭翻身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连滚带爬地穿了衣服下床去洗漱,今天有一节陈教授的课。

    他这个人古板的要命,挨个儿点名还要站起来给他看,简直比高中还要严格,每逢他的课总是怨声载道。

    许青霭飞奔到教室的时候和陈教授撞了个对脸,及时刹住车后退了一步。

    陈教授抬手指了他一下,“许青霭怎么又是你。”

    许青霭火速钻进进教室找到位置坐好,喘匀气,从苏希手上接过早餐咬了一口。

    陈教授慢悠悠走上讲台,“许青霭,又是你在我课上吃东西,再有下次你就滚出去听。”

    许青霭咽下嘴里的东西,“不吃了不吃了。”

    陈教授知道他那个破毛病,瞪了他一眼低头翻点名簿,按照惯例给他留了一个点名的时间拿来吃饭。

    许青霭三两口把包子咽下去,拧开杯子喝了口水,正好陈教授也点完名开始上课了。

    陈菲看着桌上的一罐牛奶,慢慢低下头,心里紧缩着难受,忍不住攥紧双手。

    早上去食堂她习惯性多买了一盒牛奶,结果刷完卡才想起来她和许青霭已经不算朋友了。

    许青霭进教室的时候没有看过她一眼,那清朗笑声与玩笑依旧,她却再也没办法接话,以后两人只能陌路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害许青霭,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同学,也很崇拜他的画技,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陈菲看着牛奶,眼睛越发酸涩。

    一节课结束,她几乎没有听进去一句,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和许青霭道歉和弥补这个无心的过失,只希望能继续这段友情。

    “等一下!”陈菲叫住即将走到后门的许青霭,“许青霭。”

    许青霭脚步停了但没有回头,随即抬起步子继续往外走。

    陈菲心里一急,脱口道:“对不起,我也没想过顾泽是骗你去海下湾给别人……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帮忙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许青霭脚步停住,猝然回头。

    整个教室的人集体看向陈菲,那一刻,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费于明“嘶”了声,苏希和陈克的脸色也变了,陈菲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脸色霎时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学生们窃窃私语,眸光从许青霭到陈菲身上反复审视探寻,试图编织出一个完整的事件脉络,每个人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好奇。

    “顾泽被退学跟许青霭有关啊?”

    “海下湾会所?”

    “什么意思啊?顾泽骗许青霭去海下湾给人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到费于明他们很着急的出校门,回来的时候都没说话,许青霭好像还很不舒服,不会是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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