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86章 似曾相识的怪异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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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望澄碰了下他的皮肤, 试图将黑雾收回,然而那雾气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刚升腾起几分, 又重重地落回去。

    这样尝试了几次, 均以失败告终。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一小段纹路,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愕然。

    季望澄自言自语般念道:“……为什么?”

    “你别急。”黎星川说,“再试试看呢?”

    没过多久, 又是一次失败。

    黑雾挑衅般跃动,攒起又散开。

    季望澄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目光死死地压在他的手心, 仿佛恨不得生吃了它。

    他脚下的影子沸腾起来, 鼓动抽展, 如同一根根黑色毒刺,刺破原有的人形轮廓。

    它们尖细的声音,饱含怨毒的恨意。

    【去死】

    【去死!】

    【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你什么都做不好!!】

    季望澄脸色阴沉,嘴唇并成一条直线,眼里酝酿着风暴。

    黎星川被他这瞬间露出的表情惊到, 试探着喊了声他的名字, 问:“……你怎么啦?”

    季望澄回神,把马克杯放到桌上,受到惊吓般,眨眼间飞快后撤, 与他拉开一整间客厅的距离。

    “闪闪, 对不起。”他干巴巴地开口,“我……没办法收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变回那副稍显笨拙的模样。

    黎星川说:“那现在怎么办?”

    季望澄想了想,又光速折返, 将盛有热牛奶的杯子捋走。

    “这个碰过了。”他手足无措地解释,“我们要保持距离,我叫人来……”

    黎星川哭笑不得。

    隔着几米远,说话都费劲,要用喊的。

    “没多大事吧?”他多看了两眼手心的黑雾,稍稍提高声音,“马上就没了。”

    季望澄谨慎地说:“不一定。”

    “真没关系。”黎星川说。

    他走进卫生间,这一过程中,季望澄如临大敌,跟随他的步伐后退,始终保持着一段间距。黎星川打开水龙头,清水过了一遍,又拿洗手液搓了一遍。

    经水一洗,这黑雾非但没有像污渍一样无影无踪,反而显得更加鲜亮。

    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力似的,寄生在他的手心皮肤上,跃跃欲试地向四周蔓延。

    黎星川探头,问:“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靠死亡摆脱。

    碰到的人全死了。

    季望澄语气黯然:“……我没办法。”

    黎星川倒也不是很急,反过来安慰他:“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吧。”

    季望澄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

    黎星川:“你去哪啊?”

    季望澄:“我睡外面。”

    黎星川:“也不用这样……”

    “不。”季望澄反驳。

    他看起来有点生气,十分严肃地告诫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危险。”

    黎星川:“有多危险?你能生吃方便面面饼不放调料包啊?”

    季望澄:“……反正很危险。”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一个闪身出门,黎星川追上去,还想挽留两句,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里。

    于是他打电话,一阵忙音,打不通。

    黎星川:“……”算了。

    现在酒店扫脸就能入住,也不用带身份证,实在不行还能去基地睡沙发,什么好担心的。

    黎星川正常地洗漱睡觉,把明天上午的课本提前装到斜跨包里。

    斜挎包有内袋,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就两样东西:身.份.证,平安扣。

    卡片和布袋斜斜地漏出来,他刚准备把它们塞回去,察觉触感有点微妙,又拿出来。

    平安扣是外婆去寺庙里求来的,开过光,要求他随时戴在身上,说能替他挡灾。黎星川不喜欢往脖子上挂东西,把它兜进小布袋,一直放在书包的夹层中,一放就是七八年。

    他倒出来一看,好好的玉质平安扣,忽然断成两半。

    像是冥冥中有应。

    黎星川愣了会儿,再若无其事地把它放回原位。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我是唯物主义战神,怎么能封建迷信呢?”

    饶是如此,关于“葵厄”的记忆再度袭来。

    “葵厄”兼具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感染者从出现症状的第二天起痛苦不堪,时冷时热,昏迷时做噩梦,自发病到死亡仅需四到七日,体质弱的,两三天就去了。

    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心情逐渐下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黎星川一边叹气,一边拉窗帘。

    正值满月,今天晚上月明星稀,能见度很高,正因如此,他和季望澄才会被街上的热心群众发现,稀里糊涂进了警察局。

    ……而他现在,也凭着这月光,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东西。

    窗户朝南,有一片小树林,其中最高的那一棵,树枝上堆着一团黑影。

    会动的黑影。

    他能看见对方,对方自然也能看见他。

    黎星川拉开窗:“小季?是你吗?”

    黑影动了动,没吱声。

    黎星川:“季望澄!”

    黑影“嗖”得一下窜走,消失了,比野猫逃得还快。

    黎星川:“……”

    他忍不住怀疑季望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猪?猪原来真的能上树?

    不过,这一段小插曲让他没那么紧张了。

    他想,“天灾”本人就在这里,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担心他的安危,病毒制造者本尊总归是有办法的。

    黎星川很快睡着。

    第二天,睁眼的霎那,他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掌。

    ……没有好转,更严重了。

    原本只在手心盘踞的黑色丝雾,沿着静脉走向,爬了半条小臂,大有继续扩张之势。

    黎星川认命地给黎梦娇打电话。

    “喂,小姨。”他说,“我好像有麻烦了。”

    -

    黎星川住进了为他量身打造的诊疗室。

    平心而论,这个房间还挺不错,什么都有,就是小了点。

    侧面开了个密封的玻璃窗,似乎是特殊材质,他能通过这扇窗和外面的人交流,被探监的既视感很强。

    “感觉像坐牢一样。”黎星川想。

    组织对他的情况非常重视,他们还没给这种病毒正式命名为“葵厄”,但之前折在季望澄手里的人贩子和“深渊”成员,躯体上都带着类似的黑色蛛网纹路。

    专家们围在他身边,一个个如临大敌,问题五花八门。

    黎星川如实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疼。”

    “也不痒。”

    ……

    也不知道是处于潜伏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除了手臂像去纹身店走了一遭,黎星川并未表现出任何临床症状。

    各项身体检查的数据,也表明他是个健康的十八岁小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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