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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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几个月,宋元喜时不时提起修道一事,谢松“嗯嗯啊啊”随口应着,甚至每次表情都很赞同,然行动力为零。

    瞧着自己师父越发颓废懒散,宋元喜看着干着急。

    这一日,他再次准备游说时,管家忽然进来小院,态度十分恭顺道:“三少爷好,老太爷发话,三日后启程回京。”

    谢松没有反应,躺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似睡非睡。

    管家没等到回应,又继续说道:“京城传来捷报,二爷打了胜仗,即将凯旋。老太爷打心眼里为二爷高兴,遂决定回京去。”

    谢松终于睁开眼,看向管家方向,却是讥笑道:“那老不死的真是运气好。”

    管家尴尬之极,匆匆道别,转身离去。

    待人离开,谢松扭头看向宋元喜,笑说:“你先前日日劝我修道,我觉得甚是有理,本已心动,啧!计划赶不上变化。”

    “!”

    宋元喜惊呆住,原来师父已经心动了吗?

    “三少爷,有向道之心便是好事,无论是嘉佑府还是京城,都不妨碍你修道啊?”

    谢松摇头,表情沉重,“圣上有令,京城内一律不得出现道士,皆需向佛。”

    “啊?还有这等奇葩事!这皇帝怎得还管这些,他不应该全心全力治理国家才是!这皇帝,这皇帝……”

    “哈哈哈哈哈,宋元喜,你这人忒是有趣,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明明白白让人猜透,如你这般单蠢,你家中长辈怎放心让你出门?”

    宋元喜懵住,很快反应过来,师父在逗他。

    然而念头一转,他立即情绪低落,“我的家乡并无遭灾,三少爷,实在对不住,我说谎了。”

    谢松点头,并不意外,“你倒是终于坦诚了。”

    宋元喜却是摇头,苦涩道:“我之所以出门,不远千里走至嘉佑府,为的就是寻找我家中长辈。他待我极好,犹如亲儿,自他离开我的那一日,我这心都快空了……”

    本只是做做样子,然看着眼前少年,明明就是自己师父,却根本不能相认,宋元喜内心的愁苦一下子涌上来。

    说着说着,最后眼眶都红了,差点落泪。

    谢松哪里见过宋元喜这般,这人到他身边做书童,日日比谁都高兴,他一直以为宋元喜天生烂漫,脑子里可能缺根筋。

    却不想,对方也有伤心处。

    修道一事暂且作罢,宋元喜是真的伤心了,这几日只帮着师父收拾行李,别的一概不提。

    谢松被“冷落”三日,只觉浑身不自在,待坐上去往京城的马车,而宋元喜不与他同乘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一年多的相处,宋元喜凭借自来熟和厚脸皮,完完全全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谢松坐在马车里,陷入沉思,他究竟是怎么容忍这样一个嬉皮笑脸,看着比他还不着调的书童,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难道是

    因为宋元喜会说冷笑话?

    谢松想起对方每日一个笑话,似乎总想逗他乐一乐,然他笑点极高,这些笑话在他看来,实在愚蠢。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笑话,居然都是冷笑话。

    谢松第一次接触冷笑话这个词,之后细细品味,以宋元喜的脑回路去理解那些冷笑话,倒是慢慢觉出乐趣。

    回京途中两个月,谢松没再听到任何冷笑话,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这一日,宋元喜正在喂马,一个小厮跑过来,“你还在这里喂什么马,三少爷找不着你,正发火呢!”

    宋元喜讶异一瞬,很快淡定,“我都被三少爷厌弃了,哪敢再凑上去,这不是挨骂么。”

    “哎哟我的祖宗,咱们做下人的还敢有脾气?你可别作,赶紧过去伺候着。”

    宋元喜被赶过去,慢腾腾爬上马车,推开车门,与对方视线撞上。

    谢松冷哼一声,“宋元喜,你还晓得回来。”

    “三少爷,不是你说,让我哪凉快待哪儿去?”

    谢松一噎,“你一个书童,还与我置气?”

    “哪敢和三少爷置气,不过是怕自己犯蠢,再惹了人不快。”宋元喜小声嘀咕,“三少爷说过,傻子过河,蠢人修仙,愚民万物苟且。”

    谢松顿时恍然,原来是自己和祖父的对话,让对方听呆了。

    他不由无声笑了,然心情实在太好,笑着笑着就笑出声,继而整个车厢里都是他的笑声。

    外头赶车的车夫,以及旁边一路护送的谢家护院,听着这爽朗的笑声,只觉惊奇。

    那宋元喜是哪里冒出来的聪明蛋子,怎得进去没一会儿,就将三少爷逗开心。唉,早知如此,便该把人早早送进去,这两个月,可把他们折腾惨了。

    宋元喜却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自己师父在笑什么。

    谢松笑够了,冲着招手,让人贴过来。

    宋元喜摇头,表示尊卑有别。谢松直接瞪了眼,“你若是晓得,我一早把你踹出去。”

    “……”哎,师父这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暴躁君。

    宋元喜无奈靠过去,就听对方说道:“那蠢人修仙,说的是当今皇帝,一把老骨头非要追求长生不老,频频服用有毒的丹药,只怕命不久矣。”

    宋元喜大惊,他第一次听师父这般正经说话。

    “此事是真?”

    “你以为呢,老不死就打退了个边陲小国,值得老太爷回去?也太看得起他!”

    宋元喜听着自己师父一口一个“老不死”,当真是心情微妙。

    “三少爷,那毕竟是你父亲?”

    谢松脸色一瞬沉下,宋元喜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在老太爷面前这么叫,是不是有些欠妥、嗯……就是,老太爷会不会以为你在含沙射影?”

    谢松表情淡定,“不会,整个谢府,就他一个老不死,祖父瞧着比他年轻。”

    等到京城,宋元喜见着自己师父凡

    俗一世的亲爹,这才明白“老不死”

    的称呼从何而来。

    无他,谢家二爷常年出征,过得是餐风露宿的日子,一张脸又皲又皱,明明不过三十五,却是老得跟五六十一般。

    再看谢家老太爷,退休后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儿,又懂得养生,且腿脚便利行动如常,和谢家二爷站在一起,还不知道谁是爹谁是儿子。

    再看谢家大爷和谢家三爷,一个官威严肃,一看就是政治大员;另一个满眼精算,吃的富态流油。

    总之,瞧着都比二爷来得顺眼。

    “三少爷,我总算懂得你的心态了。”

    宋元喜站在后头,小声说话。

    谢松却是嗤笑,“你不懂,且再看。”

    不一会儿,二房主母哭哭啼啼跑过来,当着一众人的面,直接扑进谢二爷怀里,瞧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妇人,在一个“老汉”怀里作态,且双方都真情流露……

    这一幕看得,宋元喜心态几乎爆炸。

    再看谢家其他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几句话说完,便各自散了。

    宋元喜跟着师父回院子,路上一直惊叹连连,“三少爷,活久见啊,二夫人和二爷,老夫少妻既视感。”

    “老夫少妻?算不得,顶多算是鳏夫娇妾。”

    “……”很好,师父又自创名词。

    谢松并不停止说话,借着回去的这趟路,和宋元喜科□□城的家族势力,以及各官员之间的微妙关系。

    “三少爷,你懂得真多。”就这份洞察力,不当官可惜了。

    谢松白了眼,“听明白了吗?走出门别冲撞了那些纨绔,回头还要去捞你,麻烦。”

    “三少爷,你不过秀才出身,我若是得罪了官宦子弟,你能捞得出我?”

    “你可以试试。”谢松忽然停下脚步。

    这熟悉的眼神,这熟悉的调子,宋元喜一秒头皮发麻,师父生气了!

    他立即笑着点头,耍赖似的跳过这个话题,两人继续往院子走去。

    在京城待了半个月,谢松忽然说要出门,宋元喜作为贴身小厮,自然要跟随左右。

    然而他没有想到,会在今日遇见另一位“熟人”。

    醉仙楼内,谢松坐于主位,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极为艳丽,瞧着不过豆蔻年华,却已有倾城之姿。

    “表哥,母亲又与我说,让我准备进宫事宜。”那少女说着一声叹气,“可是当今圣上已经六十有一,比我祖父还要大上三岁,她怎么舍得让我进去被糟蹋?有时候我常常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

    谢松抿了口茶水,缓缓点头,“确是亲生,你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女苦笑一声,“是啊,他们都说我长得和我母亲年轻时极像,当年母亲就是要进宫的,然不知怎得出了岔子,而后嫁给父亲……”

    少女念叨许久,最终被谢松打断,“你约我出来,便是听你废话?”

    少女愣住,回过神急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是想念表哥(),

    ”

    “?[((),

    我母亲已故,你那母亲自小与我母亲不对付,老死不相往来。”

    “表哥……”

    “若无事,回吧。”

    少女当场愣住,久久不能回神,而后一脸落寞起身,告辞离开。

    谢松站在窗口位置,瞧着少女坐上马车离开,呢喃一句“窝囊”。

    转过身,就见自己小厮盯着那辆马车,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

    谢松漫不经心看着,声音却是冷淡,“怎么,瞧上了?”

    宋元喜回神,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

    “王家嫡女,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青年才俊见之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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