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平沙落雁江湖远,墨子悲丝意未收(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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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一声琴音!

    青年蓦地一惊,马上清醒了过来。一起床,赫然发现一位儒衣男子正坐在桌台旁,双手抚琴,神色悠然的弹奏了起来。

    青年不明所以,赶紧拽了拽旁边另一张床上的少年,少年睡的太死,不情愿摆动了一下身子,继续睡去。

    却听那琴铮然弹起,音如鸿雁和声,云端缥缈,随即隐隐现现,往来相鸣,如大雁盘旋于天际,雄翅穿云与万里。

    “咦?”那少年被拽了一下总归是清醒了些许,此时被那琴声惊着。虽然眼睛闭着,但是耳朵却听得动了几动,随即清然笑道:“好琴好琴!”这才悠悠的睁开眼睛,起身看向桌前那人。

    但见那人双目微醺,面色陶醉,右手翻如蝴蝶舞,左手飘若落叶花。颇有几分名家风范,可是这一身夜衣雅袍,又让少年看得不解。

    再看看窗外,但见天色泛白,隐隐沉着一片黑云,怕是还没有到寅时。

    心道怎么这游虎兄弟今天如此雅兴,天还未亮就听起曲来了?心念着,不由的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掀起被子,起了半身听着。

    又听那曲子继而渐缓,如顾盼周遭,摇摇曳曳落花飘旋,曲曲绕绕回声三匝。沉到底处,琼音渐渐,落落四起,此呼彼应,如佩玉鸣环,鹤笑风吟。直至最后琴歇,仍余一声孤鸣。

    “委婉舒流,隽永活泼。如见大雁起落,上下齐鸣,扑拍丛杂,此起彼应。既有苍茫之意境,又有盎然之生机。好一曲平沙落雁!”少年忍不住脱口称赞。

    一曲弹罢,那人轻轻放下双手,微微张开双目,一脸轻笑的看着青年:“壮士觉得呢?”

    “额,我,我不懂。”青年闻言不由连连摆手,指着旁边的少年道:“你问他,他好像懂。”

    少年听的惬意,心中那一丝困意,也被这琴声冲的干干净净。此时便又接道:“此曲借秋高气爽,风静沙平,唱云程万里,天际飞鸣,望江湖之辽阔,抒鸿鹄之远志。铮铮然似重见子昂之风骨。”

    那人闻言不由略显惊讶,窗外昏暗的青光没有掩饰住少年钦佩的眼神。不由对他高看了几眼,却低声叹道:“可惜,我这琴不是给你听的。”说罢仍是看着原先那个青年:“我这曲是弹给你的。”

    那人这一开口,气氛不由变得有些僵硬。

    “哦?”少年疑似睡的惺忪脑子还没有转开。但是一旁的青年确实警觉起来了:“我们没有请你?”原来起先他还以为是这少年请的琴师。现在听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但见那人眉眼皆笑,双手静放,施施然端坐着说:“谁天不亮就起来听琴?又不是考状元?”

    “那你是来干嘛的?”青年更是不解道。

    “说好听一点,我是来借东西的。”那人仍是眉眼笑着,一派祥和。

    “那不好听一点呢?”青年已然料到对方有所图谋。

    “不好听的话,终究是不好听的。”但见那人终于收起笑容,脸上展现出一丝邪笑:“我就不想说了。”

    青年沉吟了一会,双目慢慢狠了起来:“你是来...”

    “他是来借东西的。”少年忽然伸手至住了青年:“敢问先生要借什么?”

    “紫貂皮。”那人也不拐弯抹角,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休想!”青年猛然有些怒气。随即将怀里的紫貂皮揣的更紧了。

    “你是南宫家那大小姐请来的?”少年略略吃惊道。前几日那南宫家的大小姐看中了游虎的紫貂皮,非要买走。可是这是游虎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他又怎生舍得?力讨之下无果。难道堂堂人间四象的南宫世家能作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人闻言却是轻笑摇头:“她是要买,我是要借,两般事,两般事。”

    “怕你也是有借无还吧!”少年曾然起身,掀开被子,站了过去。这是一家客栈,二人的床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茶几,少年这一步便跨在了青年前面。

    那人看着这少年居然挡在了青年面前,已然呈现防守之势,更低眉笑道:“想不到少年是个好少年。”原来他看着少年细皮嫩肉的,原本以为是个贪睡好酒的富家子,没想到对方居然为了护住同伴,赤脚站了出来。

    “正月里,这地可不甚暖和呀?”那人看了看窗外的霜花,若有若无的提醒了一句。

    “确实如此,还请先生高抬贵手。这紫貂皮乃是游虎兄父母所遗,情牵双恩。若有遗失,难免抱憾终身。”

    “哦?”那人听到了这层曲折,眼中倒是一松。继而仍笑问道:“你与这游虎兄是什么关系。”

    “朋友!”少年落地有声。

    那人怔了一怔,似有一丝笑意,赞许的点点头道:“敢问少侠名讳?”

    “名讳不敢,单名易字”少年见这人也不像一个无理之人,倒想尝试着以理劝服:“先生呢?”

    “鄙人俞多。”那人也不隐晦的报出名号。

    “笑纳手俞多?”少年猛然一怔!不由的看了看侧后方的游虎。游虎也是一惊,悄悄问道:“这就是那个俞多醉酒盗刘豫的神偷俞多?”

    易也不由咽了咽喉咙,如果是他,自己又如何拦得住?

    “易少侠也识得在下名号?”俞多轻轻笑了笑:“可惜在下眼拙,却不知少侠是何门何派?”

    少年慢慢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久仰先生大名。在下并非江湖中人,也无意叨扰阁下。游虎兄父母双逝,唯留此物以慰孝心,俞大侠深明大义之人,还请行个方便。”

    俞多眼中闪过了一丝愧色,但是昏暗的烛光中并不是很明显,却是答非所问道:“易少侠文质彬彬,富含学礼,若入江湖,也确实失格。”

    易听着俞多的言语稍解,便加紧劝道:“久闻俞大侠常年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乃侠义之士。这紫貂皮虽然少见,但是也不难买得,又何必在这里强人所难,拆分血肉之情呢?”

    俞多闻言不由一笑,没想到这少年语气悠缓,字里行间却如此见血。先捧后杀,却是有几分真章。便道:“少侠说的也是。”

    易闻言当下一缓,正待出口相谢,却听一句。

    “易少侠有想听的曲吗?”俞多仍然没有正面回复,右手轻轻敲着琴弦,发出叮叮的细微声音。

    易闻言不由得更加谨慎了几分:“我尝闻笑纳手俞大侠夜里盗宝,或赠一诗,或赠一曲,强充物值。我想俞大侠这一曲,小子听不起呀!”

    “你有何宝?”俞多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不由笑出了声。

    “一宝也无”。少年拱手答道,穷的理直气壮。

    “那你怕什么?”俞多故作不解。

    “总归丢东西不是个好习惯。”易看看周身,自己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只穿了一件寝衣,当真是两袖清风。

    “那你便放心吧,你身上没有俞某能相中的。”俞多清然一笑。

    “如果不会丢东西。”易闻言觉得自己也是多虑,对方出入世家贵族,奇珍异宝见的多了,岂会看得上自个儿?略略沉思,随即嘴角一抿,笑道:“我想听一曲墨子悲丝。”

    “哈哈哈。”俞多闻言一笑,心中暗道:“好一个少年郎。这是又捧我又劝我?”随即双手微抬,道了声:“来!”

    琴声铮然而起,叮叮落落,似如泉响,继而巍巍澹澹,又似渊波。激扬起伏,弦音通彻,情涨处敲金戛玉,清鸣时枕石漱流。声声入胆,仄仄惊心。只听得三人神情悲悯,眼色怅然。

    “如何?”俞多一曲弹罢,双手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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