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风多响易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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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财大气粗,这四个字,丫头,咱以后可不能随便说出口,随便下定义了。”郑一貉摇了摇头。

    “若不是自己当了吴家或者是叶家的账房,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底真实存了多少银子。”

    “商人逐利,又同行相轻,抹不下面子,对外就总是会装出一副家里有金矿银矿,金山银山,吃喝不愁,衣食无忧的虚荣样子,试问,又有几个商贾大户不是在自导自演,打肿脸充胖子,装有钱人的门面?”

    “要不是小柱子他爹和老夫相熟,谁能猜到,中原第一大钱庄,挂着圣上御赐金子招牌,有朝廷信用背书的钱庄,库房里只有区区两千两?”

    “另外还倒欠着朝廷的一万五千两税钱。”

    “这吴东南压缩钱庄自营的借贷兑换的本职本业的资金,倾囊而出,铤而走险去倒腾官府明令禁止的盐运和盐业贸易,本来就是犯了大忌。”

    “今天他头上有兵书尚书齐泰,万一明天齐大人荣宠加升,加官进爵,高升了挪窝了,他怎么办?”

    “兵部和户部一旦换了领头当班的,他这出戏还能唱多久?还能顺利唱下去吗?”

    “依赖官场上的人脉做的灰色地带的大生意,总归免不了官场人情往来行贿,打点疏通,就算今天咱们不劫走他老吴家的十万两黄金,明天他老吴家也未必能逃得掉官场腐败,倒卖私盐的罪名。”

    “这一回,他采取了玉石俱焚的办法,一股脑凿沉了叶家的五十艘商船,于他自己而言,却是最好的出路。”

    “哦?师傅,您认为吴东南这次算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咯?”扬尘眨眨眼,笑着问,当日他自己在山西平阳府钱庄分号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找到马就找到金子”的话犹在耳边。

    如今,钱庄的马,找是找到了。

    扬尘脑补了一下韦掌柜和小震找到八匹马的瞬间,脸上会出现如何欣喜若狂的表情,然后凿沉了叶家的商船,金子还是没有影儿,又会是何样大失所望的神色。

    “说实话,这吴东南的脑子很是清楚,清楚自己和别人的厉害关系,这一点老夫倒是非常佩服。”

    “这第一点,船沉了,盐没了,交易黄了,兵部和户部接下来,就没办法再逼他,缴纳后面两次一共六万两黄金对应白盐交易的盐税,他顺利的把皮球踢给了淮扬的叶家。”

    “商船的损毁,货物的损失又是发生在双方约定的交易时间之前,定的是正月二十五号交易,他在正月二十二号半夜,就偷偷地把叶家的商船全部凿沉了,这样货物损毁,交割不了的责任,就在叶家。”

    “这第二点,正因为淮扬叶家已经是南直隶最大的盐业生产商贾,突然之间手上的货少了五万两,五十艘大商船也全毁了,只剩下产区码头自留的小货船,从源头上,盐业的供应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造成了短时间货物供应的青黄不接。这么一来,吴东南就不用担心兵部和户部再会找别家更有财力的商家,去替代他自己垄断的南方盐运和盐业贸易的地位了。”

    “这第三点,也是这老吴家最高明的一点,他算准了淮扬的叶家是断然不敢报官的,这次沉船的五万两白盐,其中三万两都是叶家和吴家的私盐交易,按照《大明律》白纸黑字写的律法规定,凡贩私盐者,杖罚一百,徒刑三年,重罪立斩。”

    “叶家若是报了官,这三万两私盐又是在没有交易之前就毁掉的,而不是吴叶两家互相交易时,坐实对方私卖私买行为时候毁掉的,他就算报官也牵连不出吴东南来,这么大批量的白盐走私,官府衙门判个叶家满门砍头,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师傅,您分析得极是,某种程度上,我们应该庆幸,吴东南只是兵部齐泰在盐业布局上的一颗棋子,并没有安排他涉猎官场朝廷其它的领域,不然咱们碰上个这么不管不顾不要命的霸王赌徒,可能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林谨无奈道。

    我是流氓我怕谁,这话糙理不糙。

    有时候耍赖使坏要比讲道理讲文明,有用得多。

    “那这淮扬的叶家呢,师傅,你去了解过吗,又是个什么来头?”

    “叶家一夜之间,白白损失了这么多钱,货没了,船毁了,怕是家业的半条命也搭进去了,还间接得罪了兵部和户部,他们有没有采取什么补救的措施?”

    “说起这个淮扬的叶家,也算是个奇特而神秘的存在。”

    “他们这家,是先帝洪武在位最后的十年才发展起来的。”

    “先帝洪武针对盐业,尤其是食用的白盐,下了个霸道的命令。”

    “叫做人户以籍为断。”

    “先帝洪武下令,将池盐产区和海盐产区沿湖和沿海的人口编入“灶户”,这个灶户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这些个灶户,就是专门生产食盐的,要祖祖辈辈延续下去,你们只能做生产食盐的手工活计,其他那些和盐没关系的营生,都不许干。”

    “不得进京赶考,也不得下海经商,老爹是晒盐的,儿子也必须晒盐,闺女就算出嫁了,嫁给了个卖菜的,也不准和夫家一起去卖菜,还得继续晒盐。”

    “爷爷辈晒盐,你家里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延续下去,都还得继续晒盐。”

    “叶家的创始人当家的叫叶生根,听说也是海盐产区的一家灶户。那时候从事盐业生意的人口流动性小,生产盐业的灶户积极性也不高,生产白盐的产量又要受海水和湖水潮汐季节性的影响,产盐生产区和食盐居住区之间路途遥远,中间一手又一手的转卖流通环节也多,而最终白盐一斤能卖多少钱,又是朝廷的盐运司说了算。”

    “这么一来,就导致了当年的白盐卖的极贵,而辛辛苦苦晒盐的灶户却是穷人多富人少,生活艰难。”

    “针对这个局面,叶家的叶生根创立了一个奇特的共同体制度,以叶家为首,欢迎其他灶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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