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好冷。

    这是惊蛰第一个感觉。

    皮肤和冰冷的空气接触,会让人在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颤抖,于是只好蜷|缩在丝凉的绸面上。

    渗出的薄汗,也是冷的,额头湿哒哒的凉。

    抬手一抹,就是一头一脸的湿汗……手,强有力的手,在碰到脸的一瞬,滚烫得不可思议。

    惊蛰下意识地别开头,仿佛都要被这灼|热的温度烫坏。

    他的反应,惹得那片笼罩在上方的阴影扭曲了起来,好像坠|落的乌云,重重叠叠压下来的窒息感,让惊蛰止不住想逃跑的欲|望……

    这不能怪他……

    久别重逢的容九不对劲。

    非常,非常不对劲。

    阴影越来越近,很快,呼吸就落在他的身上,滚烫得好像是燃烧的烈焰,带着怪异的威压,坠|落下来的窒息感,叫惊蛰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不只是对于容九这个人,而是对于眼下的情况……容九浓黑的眼眸盯着他,那是一种被全然覆盖住的凝视。

    就好像他的血肉,骨髓,神经,以至于身体上下的所有,都在如刀的目光下被层层刨开,袒露出最彻底的内脏。

    而这种感觉,正是惊蛰最为抵抗的。

    “容九……你清醒些,你烧糊涂了吗?”

    惊蛰咬牙,从喉咙挤出这句话。

    值得可怜的是,天知道,那句话多么虚弱无力,就像是被压在兽爪底下的瑟瑟发抖的猎物,在做着无用的挣扎。

    可再是无用,那也是要挣扎的。

    惊蛰想起之前惊蛰送来的字条,容九说过,他因着身体不适,所以无法入宫……那今日入宫,是因为……身体好了……吗……那怎么可能!

    光是看着眼前这头失控的怪物,惊蛰都要觉得,容九已然彻底失去了理智。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那么羞耻的话?

    容九似乎把惊蛰的话听了进去,最起码,那逼近的身影,好似停了停。

    惊蛰抓住这一瞬的闪神,身体灵活地一钻,就要从容九的胳膊底下逃出去。他也不去想,自己这个姿势到底是多么狼狈和怪异,只想着能赶紧离开怪异的容九,然后……

    然后……惊蛰有些卡住,按理说,应当是去叫太医的……可容九这身份,太医会给看吗……应该会吧,又不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

    惊蛰的脑子有点变成浆糊,晕乎乎的,可他的动作却不慢。

    那灵活逃窜的模样,要当真是个粗心的狩猎者,定然会被他敏捷的假动作给欺骗了过去。

    刚爬到床边,想要下去的惊蛰忽而一个天旋地转,就被狠狠地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这猛烈的动作间,惊蛰摔得脑袋一晕,捂着头发出低低的呻|吟。

    “去哪?”

    总算,总算,容九开口。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完全拒绝沟通,那才是令人头疼懊

    恼的,不知从何下手呢。

    可惊蛰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他整个身子紧绷着,胳膊抱住了膝盖,雾蒙蒙的黑眸里,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惊慌:

    “……我去,给你叫太医……”

    他很不想承认,可他隐隐察觉到这个晚上,或许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他茫茫然地踩在虚无的边界上,却不知道往前再走一步,是不是会彻底栽倒在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太医?”男人的声音古怪地上扬,那近乎一个扭曲的笑意,带着异样、黏糊的压力,“哈哈哈哈……太医……”

    他低低地笑着,空气都仿佛跟着这声音震荡,带来古怪的气压。

    惊蛰:“有病得看病,不能讳疾忌医。”再次将话说出来,他显得比之前要坚定,也要从容些。

    最起码,他压住那些非常羞耻的哆嗦,与颤抖。

    容九能从他的身上,闻到鲜明的,熟悉的恐惧。

    那味道蛰伏在惊蛰的血肉里,随着他的言行举止缓慢地渗透出来,煽动着男人暴烈的摧毁欲。

    惊蛰在害怕他。

    不然不会逃。

    可这个事实,非但没给容九带来不快,反倒是一种异样的兴奋剂,让男人本就狂暴的神经陷入某种醉醺醺的状态……哈……美妙……

    他喜欢这样的味道。

    恐惧着他的惊蛰,喜欢他的惊蛰,掉眼泪的惊蛰,瑟瑟发抖的惊蛰,就连他想逃跑的时候,都显得那么可爱。

    ……他总得包容些。

    毕竟敏|感的人,总是要比寻常的人,要遭受更多,不然,要怎么灵巧地活到现在呢?

    ……他会好好地包容惊蛰,所以,惊蛰也得,好好地包容他……

    对吧。

    手指狂暴地捋过头发,男人随意地将发冠丢弃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咚”,而后露出了堪称温柔的古怪微笑。

    他真是宽容。

    给予了惊蛰这么多,这么多的忍耐。

    男人自背后将无处可逃的惊蛰抱在怀里,惊蛰猝不及防,就被卸下了戒备的动作,整个人都镶进滚烫的肉墙里。

    手指灵巧地捂住惊蛰的口鼻,将惊蛰的脑袋后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容九几乎重现了刚刚的画面,那种喷薄的生机在手掌下挣扎的鲜活,让冷漠和狂热同时爬上容九的眼睛。

    最开始,你是可以逃走的……

    容九贴近惊蛰的耳朵,喃喃着,粘稠的冰凉的语气,猛地擦过脊椎,刺痛着惊蛰的神经。

    唔哈……

    就在惊蛰刚刚看到容九的那一瞬间,比起他的眼睛,他的情绪,惊蛰的本能是最先被激活的部分。

    容九能够感觉到惊蛰手指的发僵,在他们交握的地方。

    ……那不只是因为寒冷,更是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畏惧……惊蛰察觉到了……在潜意识里。

    可在被容九抓住的那一瞬间,惊蛰的情绪压倒了理智的提醒,哪怕危险的征

    兆在身体叫嚣着逃跑,惊蛰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容九走到黑暗。

    容九置身黑暗里,身体也在哆嗦着,那并非畏惧,或者寒冷,而是夹杂着暴烈的兴奋。

    冰冷的脸上,却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一个从鬼蜮爬出来的怪物,死死地克制着喉咙的含糊:“……一步,两步……”

    三步,四步。

    这是惊蛰被危险捕获后,主动走到容九身前,所花费的步伐。

    “是你呀……”容九的表情冷淡下来,仿佛刚才所有暴动的情绪,都被冰霜冻结,唯独那双眸子,好似在暗淡的屋内,还闪烁着淡淡的幽光,“这都要怪你,惊蛰。”

    他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仿佛一瞬间,从狂躁的夏天又变作冰风雪地的寒冷,只是那话里浓烈的感情却始终不变,掺杂着不可磨灭的情感。

    男人就这般冷漠的,强硬的,非常不讲道理的,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惊蛰的身上。

    在那滚烫的手心里,惊蛰被迫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

    他看不见男人的动作,却感受到了。

    ……不行……他呜咽着……

    这会……

    无处可逃的羞耻。

    在这场无端的控诉里,惊蛰好可怜,好倒霉地失去所有反驳的可能,连为自己辩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九下了判决。

    他极其困难地呼吸着,浑身都被拥住的情况下,他连手脚挣扎的可能都没有,几乎弹跳起来的身躯,又被牢牢地按了回去。

    惊蛰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胳膊,在那隆起的肌肉上生生抓出几道血痕。

    好可怕……

    他呜咽着,好委屈的。

    那四面八方笼罩下来的禁锢感,在真正哭泣的那一瞬间,终于松开了力道。

    可惊蛰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力气,他趴在容九的身上嚎啕大哭,哭得是那么可怜,连声音也跟着一抽一抽,过于急促的呼吸,让他没忍住打了个哭嗝,而后喘息得更加剧烈。

    刚才那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无比渴望空气穿过的感觉。

    “……我,没有……是你……”

    惊蛰根本说不清楚话。

    就被一声又一声的抽噎,给打断了。

    容九将惊蛰给托起来,自下而上地打量着他泪眼婆娑的模样,而后低头,舔了舔咸湿的泪水。

    那味道,吃起来带着略微的苦涩。

    可男人毫不芥蒂,舔舐着惊蛰的眼,将他的眼皮弄得睁不开,两只手胡乱推搡着容九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哭嗝。

    这么丑,这么丢脸的样子,他怎么还亲得下去?

    惊蛰非常茫然,哭得太过用力,那种窒息的后怕还缭绕在心头,连带着呼吸都非常急促,生怕再喘不上气来。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彻底成为了浆糊,被男人慢慢地放平在了绸面上,打量着惊蛰满脸潮红的模样,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惊蛰恍惚地侧过头去,看到

    那支撑在他肩膀边上的胳膊已经紧绷到肌肉分明,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将人彻底揉碎。

    …

    “陛下呢?”

    在这个除夕的夜晚,宗元信没有过节的想法,毕竟他孤家寡人一个,要和谁过去?

    哦,不对,有一个人。

    宗元信决定,今晚,他要在乾明宫守夜。

    只不过其他人是在守岁,而他呢?

    是守着景元帝。

    自打景元帝打算调理身体后,最高兴的其实不是宁宏儒和石丽君,反倒是宗元信。

    宁宏儒偶尔甚至会看到宗元信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在药壶前扭着腰……非常地,不堪入目。

    宗元信开始给景元帝调理身体,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宗元信掌管着景元帝的衣食住行,那是真的做到了方方面面,何时起身,何时入睡,何时吃药,何时泡药汤,连吃什么东西,都非常讲究。

    在宗元信看来,景元帝的身体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破瓦罐,看着十分之强悍,体力也是惊人。可这都不过是透支他的寿元,才能换来的代价。

    等时间到了,该偿还的,总归是要偿还。

    如今,宗元信要做的,就是先把这破瓦罐上破漏的地方一一给他填补上,不然只会不断地漏气,待漏洞全部都愈合了,那要再往里面补充更多的血肉,才比之前容易些。

    但这是个缓慢的过程。

    因为这个填补,正是一点点将毒性,从景元帝的血肉骨髓里拔除的过程,宗元信必须将药效控制得非常精准,才能在不摧毁身体平衡的前提下,一点点倒逼那些毒性。

    那毒,是一种十分阴寒的毒。

    不会立刻要人命,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景元帝在岁数很小的时候,就中了这个毒,直到他现在长成,这毒性已经伴随着他生存了许多年。

    中毒者,会被过于阴寒的毒性压制体内的火气,以至于连人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逐渐变得残酷无情。

    在宗元信看来,景元帝的暴戾,一部分来自于天生天养,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阴毒。

    为了将被压制的火气重新调动起来,宗元信在景元帝日常的膳食里,逐渐加入能够调和的药物。

    这些药膳,都是宗元信做的,完全能够适应景元帝的状态。

    唯独一点,难吃。

    药膳闻起来,那味道比真正的汤药还恐怖,简直令人作呕。

    可是每一顿,景元帝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温养了一个月,景元帝的身体总算有了变化,连带着情绪,也比从前要更加外露些,当然,这变化细微到几乎难以觉察,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景元帝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得了的。

    宗元信从宁宏儒和石丽君的嘴里,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错后,自然是信心大增,摩拳擦掌打算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宗元信下手会更重些。

    为

    此,他还特地嘱咐过乾明宫这两个管事的,非常郑重其事:“这个阶段非常关键,绝对不能让陛下失控,切记,要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上,既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

    宁宏儒明白宗元信的意思,特地盯紧了皇帝陛下。

    只是这一月过去,景元帝表现如常,根本没看出来失控的模样,更别说是宗元信所嘱咐的状态。

    尽管宁宏儒警惕再警惕,还是在除夕夜上,一个没看住,失去了景元帝的行踪。

    宗元信这个时候,已经在偏殿歇下。

    当然,他没睡,

    只是躺在床上看书,那皱眉的模样,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颇为凝重。

    听到了宁宏儒派人来急急禀报的话,宗元信整个从床上跳起来,勃然大怒。

    这一把火从脚底烧到天灵盖,生生将宗元信气得脸都通红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直接冲了出去。

    此刻,宁宏儒已经让人将乾明宫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景元帝的行踪。加之皇帝的身手非常好,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些普通的侍卫,根本没发现皇帝的离开。

    皇帝不在乾明宫,这本是一件小事。

    可在宗元信看来却是大事。

    医者眼里,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景元帝这一个月都好好的,的确做出了要好生治病的模样,就连一些刻薄的要求,也从不见皇帝反驳。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景元帝心里有底,的确是真心想要调理身体。那他自然会知道,宗元信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既然衣食住行都要被医者好生看管,那景元帝定不会做出无端离开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基于宗元信对景元帝的认识。

    他的确是个肆意妄为,非常难以捉摸的人,可同样的,景元帝既答应了什么,那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眼下,皇帝却做出了意外的事。

    宗元信:“坏了,必须尽快找到陛下。”

    宁宏儒早在乾明宫没寻到人时,就派了人出去找,听闻宗元信这话,敏锐地觉出比之前还要鲜明的紧张。

    他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宗元信还是怒气冲冲,只是他那怒火,已经比之前降低许多,正快速思索着景元帝的状况:“……药力凶猛,陛下被狂躁的药性冲击,会下意识想将其发泄出去……”

    可他下的分量,应当足够抑制才对。

    怎么会失控!

    宗元信越说越心惊,宁宏儒的脸色却平静下来:“如果只是杀人,这倒是不难料理。”

    宗元信简直不能相信,有朝一日,宁宏儒竟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

    他暴跳如雷:“若是要杀人,他何必舍近求远,整个乾明宫还不够他杀的吗?”为什么还要跑去外面动手?

    宁宏儒立刻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他顾不上说话,急急地朝着外头冲去,虽在小跑了几步

    后(),又克制着变成平稳的步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到底走得飞快。

    宗元信见他总算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这才叹息着跟了上去。

    ……希望还来得及。

    这位皇帝陛下的性情暴虐至极,哪怕连喜爱,都带这种扭曲的摧毁欲。

    真的叫他毫无压制地发作起来,那才是真真悲剧。谁能承受一个帝王暴烈癫狂的偏“爱”呢?

    那当真是爱?

    …

    没有。没有。没有。

    比起皇帝失踪最痛苦的是,他们甚至找不到皇帝在哪。

    皇帝的手中倒是有暗卫,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宁宏儒不会轻易让他们出手。

    宁宏儒派去的人,已经去往了直殿司,杂买务,以及御膳房。这是几个惊蛰可能会出没的地方,可是都没有惊蛰的身影。

    当然的,在直殿司没找到惊蛰时,宁宏儒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在他想派人去北房的时候,宁宏儒忽而被石丽君一把抓住,她俯身在宁宏儒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宁宏儒惊讶地看她一眼,而后改变了方向。

    ……他们去了,撷芳殿。

    ——西所。

    这是景元帝皇子时期,在宫内的住处。

    住的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间。

    偌大的撷芳殿,可是有几百间宫室。

    是时,皇帝对诸位皇子皇女们,都是任由着自家的母妃带着,直到十一三岁,这才有可能出宫建府,整个过程,都是甚少搬迁的。

    但景元帝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在西所。

    直到慈圣太后去世后,他被后来的继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所抚养,但也没有跟着她搬到后宫去,仍在先帝的默许下住在西所。

    由始至终,会这般孤立的,唯独景元帝一个。

    宁宏儒就是在那时,被调去伺候景元帝,连着石丽君一起。

    好在,他们原已经到了御膳房附近,撷芳殿这片宫域,本也在附近,赶过去并不算遥远。

    只是当宁宏儒身先士卒地跨过那门槛时,在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后,他突然一个骤然的转身,拦住了他身后的一干人等。

    宗元信就跟在宁宏儒的身后,被猛地拦下,他有几分暴躁:“宁总管,你突然做什么?”

    宁宏儒镇定、从容地说道:“我想,我等无需担忧陛下会做什么,只需耐心等待就是。”

    “耐心,你等个鬼,要是……”宗元信急头白脸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啜泣,那声音在如此深夜,听得人脖子一缩,整个人都有点发凉。

    但紧接着,他反应过来,眼睛蹬圆地看向宁宏儒的身后,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都齐刷刷地低着头,好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

    宗元信气笑了,指着宁宏儒点了点。

    宁宏儒赔笑,先把宗元信莫名暴躁的情绪给劝下来再说。其余人等,就守在殿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谁敢

    ()    闯进去阻拦皇帝的好事?

    当然,宗元信能。

    他在边上碎碎念,说的大多是关于皇帝现在的情况不宜太过咳咳以及咳咳,如果不是宁宏儒苦口婆心,他是真的会闯进去。

    苍天啊,宁宏儒是不想真的看到宗元信被撕碎的模样,好说歹说才劝得这位御医大人放弃了这件事。

    …

    惊蛰迷糊地睡了一会,然后又被迫清醒,在身后那具滚烫的身体抱住他的时候,他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的哭,比之前就哭得少。

    容九不满足地吃掉那些眼泪。

    惊蛰沙哑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不……”

    怎么会有人坚硬如铁,怎么都没法消下去?

    这真的还是人吗?

    惊蛰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勇敢,很想帮忙了,可是也不能拔到手酸,都没见个成果。

    谁家的蘑菇这么难拔?

    在晕乎乎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外面有点动静,惊蛰下意识缩在了容九的怀里。

    外面的空气冷得很,唯独容九的胸膛一片火热,惊蛰贪恋这一点点温暖,像是投怀的猎物,一边哆嗦着,一边却还往他身上靠。

    滋啦——

    就在惊蛰很苦恼,很忧郁的时候,他听到下边的布料传来不祥的碎裂声,一只手就追了下去,猛地按住胡来的大手。

    那只手被惊蛰生生地按在了下|腹的位置,滚烫得惊蛰不由得瑟缩了下,“你做什么?”

    “礼尚,往来。”

    容九几乎是咬着惊蛰的耳朵说话,那块肉都像是要被他生咬下来,咕噜咕噜的都是水声。

    惊蛰现在已经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覆没到了海里,混乱的思绪,让他连说话都带着几分绵软。

    “……不用,我……”舌尖抵|住牙齿,“是个太监,本来就没有……”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容九的话,带着异样的兴奋,别说是嫌弃,那更是迫不及待。

    惊蛰简直要昏厥,这是什么,什么古怪的癖好?是个人,总得,有点下限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