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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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湫——”

    “汪呜——”

    惊蛰和小狗,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喷嚏。

    小狗趴在门外晒太阳,浑身暖烘烘的,不见昨日的脏污,毛发异常顺滑,就是有些瘦过头,摸上去干巴干巴的,都能摸到肋骨。

    惊蛰揉了揉鼻子,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惊蛰总觉得还能闻到那种古怪的味道,分明东西都已经处理掉了,他还是不自在。

    昨夜,在受到惊吓后,赫连容就把惊蛰带到屋里去。他们两人都湿|漉|漉的,过低的温度,让惊蛰不住颤抖。

    小狗非常害怕赫连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低低嚎叫,它夹着尾巴躲到角落里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赫连容冷漠看了眼,小狗立刻吓得不敢再叫。整个狗脑袋都塞到了爪子底下,好像这样子就能感觉不到外面的可怕。

    男人扒下了惊蛰的衣裳,两人是一起沐浴的。

    湿冷的皮肤被温热的水流一遍遍冲刷,惊蛰才恍惚有种活过来感觉。

    只是那种腐烂湿透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身上。不管惊蛰洗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还有那种味道。

    赫连容抓住惊蛰有点神经质的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你在为那个人难过?”

    “……不,我恨他。”惊蛰喃喃,“我应该高兴,才对。”

    他恨不得黄庆天去死。

    然而,黄庆天和黄家,是不一样的。

    惊蛰闭了闭眼,被赫连容抱了过去,他冷淡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的叹息。

    “冤有头,债有主,纵是有地府轮回,作孽的人也是我,你担心做什么?”

    “这作孽的人要是我自己,那我还不至于这么……”惊蛰气恼地瞪了眼赫连容。

    赫连容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

    那动作不怎么熟练,蹭得惊蛰的鼻子都歪了歪,他没好气,还有点郁闷,却莫名被他这动作逗乐,笑了一声后,就连浑身的力气都松懈下来,再没有多余的心力。

    有些事情他明知不能接受,但是却无法改变。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并不那么容易消解,但更多的,却是有些悲哀。

    但……赫连容也在,一点点改变,尽管很少。

    但越是看到那一点点的变化,越是意味着过去的扭曲,烙印下来的痕迹并不是那么容易消磨的。

    昨日就那么潦草睡着,惊蛰今日起来时,小狗正在庭院乱跑。

    出太阳了。

    惊蛰下了床,慢慢走到窗前。

    他看到庭院里所有的脏污都恢复如初,桃树依旧,好像根本没有挖开过,那木盒也不翼而飞,不知收到了哪里。

    惊蛰是被赫连容强行拉进屋,也没顾得上留意,估计在水里泡了许久。

    一想到那颗头,他心里就有点犯恶心。

    惊蛰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啪嗒啪嗒——

    软垫和地面接触的声音,惊蛰低下头,就看到一条兴奋的小狗摇晃着尾巴,正蹲坐在下面看他。

    惊蛰微愣,缓缓笑了起来:“抱歉,昨天没顾上你。”

    不过看起来,它已经被收拾利索。

    这院子里的下人神出鬼没,不需要人的时候,一个都看不到,叫一声,又突然出现,这身手怪异得很。

    惊蛰刚起来,就有人送来洗漱的用具与吃食。

    “他呢?”

    “郎君,眼下陛下正该在朝上。”

    惊蛰微愣,没忍住笑起来。

    虽然赫连容昨夜看起来凶巴巴的,说出那样的话,却也还是会按部就班去早朝,这人当真是矛盾到了极致。

    “郎君想要回宫,还是想在外头再住些时日,都可随意,不过要外出的时候,还请带上人。”于管事笑嘻嘻地说道,“要是弄丢了您,陛下得砍了我们的脑袋。”

    惊蛰无奈摇了摇头,哪里会丢?

    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

    他在书房看了会书,太阳很暖,小狗暂时留在屋内,没人赶走它,甚至还给了它吃食,它趴在廊下打滚,看着也甚是活泼。

    惊蛰看着阳光满地的庭院,怔愣出神了好一会,才起身。

    他想出去走走。

    容府上,不知何时有了这么多合适的衣裳。惊蛰一说要出门,就有两个侍女出现,手中提着无数的衣裳,把惊蛰吓得连连摇头,只说要自己来换。

    她们也不强求,其中一个笑着说道:“那我们为小郎君挑选衣裳。”

    惊蛰这才点了点头。

    他对这些,倒是一窍不通。

    两位侍女为惊蛰挑选了所有的东西,从衣裳再到服饰鞋袜,一一拜摆放好后,这才退了出去。

    惊蛰看了眼铜镜,那半拉破碎的镜面还放在桌面上,在角落里,另有一面落地的镜子,他将就着给自己穿戴上,花了好些功夫。

    等整理发冠的时候,惊蛰有些迷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他少有这么仔细看待自己的时候。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惊蛰有些惊讶地摸了摸镜面,触手冰冷的感觉让他回过神来,镜中人也以同样的神情回望着他。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看来他长得还算不错。

    待他出门时,侍女愣是给惊蛰又加了一件雪狐大氅,滚边的毛绒,让惊蛰近乎埋在了雪里,显得越发俊秀白皙。

    于管事沉吟片刻,幽幽说道:“郎君还是再多带两个人吧。”

    ……怎,怎么?

    这都已经四个了,还要再多?

    惊蛰和于管事拉扯失败,马车上又多塞了一个侍女,就是方才帮忙的两人之一。

    她的相貌普通,笑起来却很温和。

    素和:“郎君,婢子会点武,于管事让婢子跟着,也是为了刚好保护您。”

    有些地方,有个女人在,会方便些。

    惊蛰:“我只是出去逛逛,又不是去上门踢馆。”他轻声嘀咕着,有些无奈。

    素和:“世上总有意外,人多些,还是好的。”她说话温柔,娓娓道来,纵是惊蛰不愿,也只能叹气。

    要是他们态度强硬些,惊蛰或许还会生气,然而一个个都这么有商有量,说话柔|软不失力度,他就很难反驳。

    毕竟也有道理。

    素和笑着给惊蛰斟茶。

    这位岑郎君并不难伺候,脾气和善,只要摸准了他的性格,要伺候他并不难。

    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有人在身旁,可是吃软不吃硬,稍微温和说上几句话,只要有道理,他总是会听的。

    难得今日不用读书,惊蛰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他让马夫随便走,自个儿就坐在马车内看着外头的街道。

    无论走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场景。

    素和:“郎君可有什么想玩,想看的?”

    惊蛰:“这京城里,比较热闹的地方是何处?”

    素和:“达官贵人较爱去东边,寻常百姓在西边。不过,要说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应当是百丈楼。”

    “百丈楼?”

    “百丈楼虽然是这个名字,不过也有些夸大其词。在京城中算是有名的地方,若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游乐的场所,往往会选择百丈楼。”素和说道,“既能吟诗作对,也有把酒言欢。若想看戏,听曲,也有去处。”

    惊蛰点了点头,侍女就探出去与车夫说了几声。

    素和对京城好像非常了解,见惊蛰对这些感兴趣,她就提起了京城中的趣闻。

    比如说陈大人娶了第四房小妾,气死了自己的正妻;又比如说有哪个妾室偷了人,生了孩子,当做嫡子养了好多年;又有谁家与谁家结了亲不成反成仇……哪里的茶点最好吃,哪里的酒最香醇……

    等到了百丈楼,惊蛰还听得有些恍惚。

    素和:“等郎君回来,婢子再与您说。”

    惊蛰抿着唇笑了笑,有点羞赧。

    想要进百丈楼,如果是那些早就京城闻名的公子哥,自然是不受约束,可若是生面孔,就要交一笔不菲的费用。

    惊蛰刚下马车,就看到前头有人刚交了百两纹银。

    素和:“许多权贵子弟会来寻欢作乐,为了让环境更加清幽些,百丈楼也会做些筛选。”

    若是交不起钱的人,自然进不了门。

    这钱也不会真的不还,而是转为这个人在百丈楼的消费。直到这百两银子花完之前,都可以随意在百丈楼进出,不会有人打扰。

    惊蛰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侍女迎上前去,对着守门的人亮出了手里的牌子。那守门的人刚扫了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就变了,立刻跟着迎接上来:

    “贵客,快往里面请。”

    除去车夫之外,其余四个人都跟着惊蛰进了百丈楼。

    惊蛰挑眉看着素和,素和轻声说道:“这

    百丈楼,和茅大人有些关系。”他不是幕后的人,但是想通过他要个令牌,也是容易。

    茅子世。

    惊蛰对这个名字自然不会陌生。

    这可是当初被赫连容当做是朋友带过来的人,虽然男人说他们还算不上朋友,可既然能够被赫连容带到跟前来,他们的关系也算亲厚。

    ……只不过,素和手中,早早有了这令牌。

    是赫连容一早就猜到,他有可能会出来乱逛?

    有了这令牌,他们在百丈楼几乎畅通无阻,百丈楼的管事也跟着跑前跑后,为他介绍楼内的情况。

    这百丈楼占地面积极广,从外面看还没有这种感觉,进到里面来,越走却越觉得幽深。刚才在外头见到的车马不少,然而在这里面却很安静,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就交错掩映在那些深绿色的阴影之下。

    弯弯曲曲折折的回廊,偶尔能看到迎面走来的年轻公子哥,又或者有那带着娇笑声的贵女。这里似乎并不限制男女,布置得又很是雅致,再加上这种僻静之感,怨不得会有这么多客人。

    “贵客更喜热闹,还是喜欢幽静些,咱们这儿都可以为您提供……”

    跟在身边的管事刚说没两句,这幽静的气氛就突然被打破了。

    就在他们刚拐过弯的时候,在对面不远处的回廊上,正有两拨人正在激烈的争吵。

    这百丈楼内的建筑应该是用了隔音的材质,所以才能给人一种雅致幽静的感觉,然而就算再怎么僻静,到底还是户外空旷之所。若是有人故意大声喧哗,那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管事皱了皱眉,惊蛰跟着看了过去,就发觉远处正在争吵的两拨人里头,居然还有认识的人。

    左边正是昨天在鹿苑撞上的陈少康,而右边则是一个红衣女子。在他们各自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都是少男少女。

    管事一看清楚那个红衣少女的模样,这脸色就苦涩起来。

    这不是敬王府上的小郡主吗?

    这位的脾气从来都不好,会在这种地方闹出这样的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

    “陈少康!”

    小郡主看起来已经气得火冒三丈,连声音都收不住声量,手里攥着的鞭子,恨不得把对面的人狠狠抽上一鞭。

    “你整日跟在沉心香的屁股后面,难不成真如京城传闻中的那样,你看上她了,想要与她成亲?”

    陈少康的脸色很不好看:“郡主慎言,我与她只是朋友之交。”

    就算今时今日,女子的限制不如前朝那么多,可大抵也是看重声名的,可不能任由郡主这么胡言乱语。

    陈少康的背后站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看起来明艳大方。

    “郡主这张漂亮的小嘴怎么吐不出象牙呢?我和陈少康是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哦……难道说郡主喜欢咱们少康啊?”她笑眯眯看向对面的红衣少女,眼里满是促狭,“要是这样,就早些说,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在这碍事呢。”

    她一说这话,身后的人,就跟着轻笑。

    这三言两语可真是利索,叫那红衣少女脸色都变了。她身后伺候的人急急向前,拦在边上,就生怕她一鞭子抽出去。

    虽然郡主身份高贵,可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权贵子弟?要是真在这地方闯出祸来,到时候他们全都得挨罚。

    再者说了,这百丈楼的背景也不容小觑,能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动如山这么多年,还没听说有人在这闹事过呢。

    红衣郡主忍了又忍,几乎把自己憋出气来。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自从上次在鹿苑冲撞了皇帝之后,家里人对她非常拘束,再不像从前那么纵容。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能够出门,谁曾想,却在这百丈楼里撞见了陈少康一行人,在他身边,还跟着沉心香以及常秀香这两人。

    这两个人本来就跟郡主不对付,而今看到陈少康居然跟她们玩到一起去了,郡主说起话来也越发不客气。

    只不过论嘴上的功夫,她到底比不过沉心香,在这百丈楼里面又不能动手,红衣郡主气得牙狠狠的,也只能丢下这些人往外走。

    这正好就迎面撞上了惊蛰一行人。

    这狭路相逢,自然该有人让开,惊蛰示意身边的人,往边上退了退。

    郡主不以为然。

    别人给她让路,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只是路过时,余光不经意间往边上看了一眼,不过一瞬,郡主如遭雷劈。

    她的脸色煞白,就仿佛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灌下来,手指哆嗦着抬起指着对面的那个人。

    “你,你……()”

    被她指着的人,正是惊蛰的随从之一。

    惊蛰记得这个人,之前有一次出宫去鹿苑,那个驾驶马车的车夫也是他。

    名字应该是十六。

    郡主身后的婢女抢先一步,拦在郡主和十六的面前,厉声说道:“哪来不知礼法的野蛮人,见到郡主在前,还不跪下磕头?⒑()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郡主却突然尖叫着打断她,手指用力抓在侍女的胳膊上,指甲都几乎陷到肉里去。

    “不,我们,我们走……”

    一贯嚣张跋扈的郡主,何尝有过这么惊恐的时候,她这过大的变化,引起了几个侍女的怀疑。

    几人面面相觑,似有惊恐。却因为郡主的推搡,不敢逗留。

    这变故,自然引起了刚才与她争吵之人的侧目。

    有好几个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原本陈少康的脸色还非常平静,然而他看清楚与郡主发生争吵那一行人是谁,他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变。

    那个被郡主婢女责骂的人,不就是上次砍了郡主爱马的御前车夫?那一天血淋满地的画面,他迄今都难以忘记。

    那个男人绝对不止是车夫这么简单,他出手那么利索,肯定是练过的,说不定就是皇帝身边那批暗卫,或者又是哪个身手高强的御前侍卫。

    而且……那不是还有岑文经吗!

    他怎么也在这?

    ()    而且看样子(),那侍卫是岑文经的人?

    如今看到这个人跟在岑文经的身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少康心里这个念头越发笃定。

    ……或许上一次鹿苑之行,岑文经也在里头。

    陈少康赶过来时,郡主正催促着自己人赶忙离开,那匆匆的背影,仿佛是落荒而逃。

    ……真是一场闹剧。

    惊蛰无奈扶额,他原本是想出来走一走,看看这京城外头而今是什么模样,上一次有些走马观花,根本就没看多少。只是没想到这闹腾起来,就算再是僻静的地方都难免逃不开。

    “岑大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陈少康咽了咽喉咙,故意不去看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若是多看几眼,怕就是要想起那天他杀马时的凶狠。

    “只是听别人说这百丈楼非常有趣,慕名而来罢了。”惊蛰含笑道,“是我打扰了你们。”他看着陈少康身后跟过来的那一群少男少女,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和陈少康来往,昨日的接触也甚是有趣,可要是乌泱泱这么一大群人,惊蛰就想溜了。

    “岑大哥,你且等等我。”

    也不知道陈少康是看出他心里所想,还是他自己也觉得烦闷,他拦在那些人和惊蛰的中间与他们说上几句,似乎是想打发他们离开。

    不经意间,惊蛰留意到,那里头的两个姑娘正频频地看向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多时,陈少康仿佛顺利脱身,这才长舒一口气,朝着他走了过来。

    “今日原本是想来这讨个清静,却没想到闹出这么些事儿来,真是让岑大哥看笑话了。”

    惊蛰摇了摇头:“你若想要清静,与我一起走,不觉得麻烦吗?”

    陈少康笑着说道:“你既然是第一次来,自然要带你好好见识一番,怎么能丢下岑大哥不管?”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热情外向的人,比起那管事,他介绍起来就多了几分趣味。

    陈少康约莫是这百丈楼的常客,对这里的地方如数家珍,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几乎是信手拈来。

    在他的推荐下,惊蛰听过曲,吃过茶,还抿了口甜酒,甚至还坐了游舫。

    在这百丈楼之内,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场所。看着那水波荡漾,清澈见底的湖面,惊蛰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这一次能够上来,还是托了岑大哥的福,之前有几次过来,却是总碰不上机会。”陈少康站在他的身边,笑盈盈说着。

    惊蛰挑眉:“这游舫难道是什么稀罕物?”

    陈少康:“若要说多稀罕,自是不能够的,但这百丈楼之内,就只有这么一艘游舫。”

    物以稀为贵,就算在外头,他们花上一点钱两也能够坐上游舫,可外头的,跟这百丈楼里的游舫可不同。能在最热闹的时候抢下这游舫位置的人,这分量岂是外面能比的?

    惊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岑大哥,你上次说有空再去鹿苑,那是什么时候

    ()    有空?”陈少康眼巴巴地说道(),“您难道不觉得乌啼独自一匹马在那很可怜⒅()_[()]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很无聊吗?”

    惊蛰失笑:“我看可怜无聊的,不是乌啼,是你吧。”

    陈少康嘿嘿一笑:“是我也好,是乌蹄也罢,只要是好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惊蛰:“我的骑术并不怎么好,这些时候也是该练练,往后一段日子,应该会常去。”

    就算先生没有说,惊蛰自己也是有这打算的。

    除了练习骑术之外,他也打算学一学强身健体的武术,就算他现在的岁数,想要学习练武已经太迟了,可好歹会点拳脚功夫,总比不会的好。

    这毕竟还只是初春,站在甲板上还是太冷,吹了会风后,两个人退到了舱室内。

    舱室内可比外头要暖和得多,一桌菜肴早已经备好,方才惊蛰喝了一口,觉得不错的甜酒也放在边上。

    在这百丈楼内,若是有什么爱好都会迅速被伺候的人记下来,然后悉心照料着。

    “我不能喝。”

    陈少康把刚温好的酒提起来,正要给惊蛰倒酒,就看他摇了摇头。

    “我的酒量并不怎么好,刚才那一口已经足够尝尝味道,若是再喝,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陈少康有些惊讶,刚才那一口,就真是只有一口,若是这就不能喝了,那惊蛰的酒量,可真是不好。

    舱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伺候的人都在外间。

    陈少康那两个书童正跟惊蛰带来的人,在外头对坐着,他们那边也摆着一桌菜,不比他们丰盛,却也色香味俱全。

    惊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这话一出,把陈少康吓了一跳,他原本在给自己倒酒,手指微微一顿,就倒多撒了出来。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摸出手帕去擦,就见惊蛰慢吞吞,从怀里取出素白帕子递给他。

    陈少康有些尴尬地接过惊蛰递来的帕子,先把桌面擦了一擦,这才捂着脸说:“我只是……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没想到却是被人一语戳中。

    惊蛰:“你其实一直都没露出什么破绽,就当作我……只是诈一诈。”他的视线看向外头,“因为不管是你还是那位郡主,似乎都特别害怕十六。”

    陈少康也就算了,他的表现并不明显,可是那位郡主那么大的反应,要是一点怀疑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郡主曾经得罪过陛下。”陈少康隐晦地说道,“那时候,那位侍卫也在。所以郡主应当是想起曾经的事,所以有些反应过度。”

    那件事毕竟连老敬王都知道了。

    陈少康不能肯定,当天出事的时候岑文经是不是真的在,这才只能敲边打鼓。

    惊蛰恍然:“那时候你也在。”

    陈少康苦笑了一声,算作是默认。

    惊蛰低头吃了一杯热茶,慢悠悠说道:“那位小郡主的脾气看起来……是有些过于直率了。”

    陈

    ()    少康:“岑大哥往后要是再见到她,就让那位侍卫把她赶走就是。她不敢造次的。”

    “这倒不用担心。”惊蛰笑了笑,“我本来也少出来。”

    谈笑说话间,岑文经的态度很是稀松平常。陈少康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半点负面的情绪。

    昨天在最后关头见到景元帝,那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间接暴露在他们这群人的面前。就算再是愚钝之人,回家之后也必定会问起。

    相隔一日,该知道的,或者不该知道的,也应该早就知道了。

    然而今日偶然再见,岑文经根本不受影响。

    是他根本没把自己与景元帝的关系放在心上?还是他觉得别人查不出来这联系?又或者是,他本就是这么……视外物于无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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