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檀剑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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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许近思,拜见恩师!”

    嘈杂的清心观瞬间便安静下来,胡攸看着跪倒在地的许近思,面死如灰。

    恩师这个词,可不是能随便称呼的。授业解惑是为业师,录取提点是为恩师。官员口中的恩师,便是某一年朝廷的主考官。许近思乃成武二十一年探花,那一年的大朝试主考官,除了赵暄还有何人?

    胡攸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在瞬间消失了一般,他甚至还来不及哀嚎求饶,便已经被自己内心的恐惧给击垮,瘫软在地。

    但在此时,却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位仕途已经走到头的湖州司马,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暄。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赵三曹啊!看惯小说话本,听遍江湖轶事,都觉得意犹未尽,只恨此生不得一见的赵三曹啊,如今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一众人掐着自己的大腿,掐的龇牙咧嘴后又傻笑起来,嘿!不是做梦,这位先生当真是赵三曹!

    赵暄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眼看着许近思道:“许近思,你可知罪?”

    许近思依旧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看起来如此的卑微与怯懦,却强硬的道:“恩师,弟子……不能知!”

    赵暄眼神微微一凝,不是不知,而是不能知?许近思不但是成武二十一年的探花,而且,当他进入礼部任职时,赵暄亦是礼部尚书!所以,从这一层关系上来说,许近思与赵暄的关系,要比其他同年更为熟稔。许近思这一生,身上都会、也只会背上一个标签——三曹门生!

    故而,许近思背后的人是谁,竟能让他不敢知罪?只有一人……当今天子!

    作为许近思的恩师,赵暄可以说是看着许近思成长起来的,又如何不了解许近思?许近思让胡攸来此,无非是想收回剑匣,许近思明显也知道胡攸的德行,这清心观毁灭也成必然,但这恰恰也是许近思所需要的,因为此事本来就应该要办的隐秘一些。

    这件事成了,胡攸也必死无疑,所以,蔡严明也来到了清心观。若是胡攸脑子一热将蔡严明给杀了,许近思倒也省事,以谋杀一州别驾的罪名就可以轻松将胡攸灭口。即便胡攸没胆子做去蔡严明,有蔡严明指证,胡攸亦是难逃一死!

    此事也有风险,在大周,能让许近思冒着这样的风险算计一州司马、别驾的,除了赵暄,就只有天子一人!

    所以,当许近思说出那句话后,胡攸便死了,死的悄无声息,赵暄在刹那间便震碎了他全身经脉,除了赵暄之外,所有人都只会以为胡攸是被自己吓死的。

    在惊觉此事的幕后黑手是天子之后,胡攸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在大周的臣民看来,天子是圣明的,庄严的,所以天子不能错,连带着许近思也不能错,这个时候,平时间胡作非为的胡攸就成了绝好的替死鬼。

    赵暄心中叹息一声,没想到,天子与旧权贵之争竟是激烈到了这种地步,但是陛下,即便是如此也不该视人命如草芥啊!更何况还牵连到了清心观,弄得人尽皆知,大谬矣!

    一百年前,执金吾陈寒山犯上作乱,势力庞大,当时只是皇子的秦明远空有大势,却无实力,如何平叛?是以,秦明远只能向各个作壁上观的世家门阀借力,这才有了能与陈寒山一争天下的资格。

    但事与愿违,初出茅庐的秦明远如何是骁勇善战的陈寒山的对手?玉门关之战,秦明远被杀得大败而归,国师黄载道请命前往阻敌。

    秦明远见大势已去,丧气道:“国师为国日夜操劳,明远岂能让国师埋骨他乡?”

    不料黄载道却是洒脱笑道:“但愿此生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于是欣然前往,独自一人直面陈寒山十万大军,乃问陈寒山:“老道竭尽所能,能杀得几人?请将军猜上一猜,将军若猜对了,老道将项上人头奉上!将军若猜错了,就请将军退兵十日!”

    陈寒山大笑:“如今大势在我,我为何要与你赌?”

    黄载道指着自己头颅说到:“赌与不赌,不在将军,而在老道。”

    陈寒山心生敬意,遂与黄载道做赌。陈寒山认为,黄载道最多杀得千人。

    赌约既成,黄载道孤身直入大军之中,浑身浴血,斩得千人头颅之后,已无力再战,乃大笑对陈寒山道:“将军想要老道人头,这就拿去,还请将军勿忘承诺,退兵十日!”

    于是便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算上自己这一颗,黄载道共斩头颅一千零一颗!

    陈寒山看着那颗嘴角带笑的头颅,一脸默认,却是遵守诺言,退兵十日。

    正是有了这十日的喘息,秦明远才得以恢复元气,与陈寒山决战之后,最终问鼎天下。

    黄载道走的突然,没有留下完整的传承,却留下了一紫檀剑匣,并有遗言:“此物能保尔等世代荣昌,亦能让尔等遭受灭顶之灾,甚用之!”清心观子弟恭敬领命,将之封存在无名殿祖师牌位之后供奉,不敢现于人前。

    在这件事上,秦明远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故而待他取得天下之后,虽念及老国师之功,没有毁去清心观,但也没有任何褒奖,就这样不管不顾,让其自生自灭。而当时追随秦明远打天下的世家门阀,一个个变成了大周勋贵,而今的旧权贵,吸血虫!

    清心观便成了天子与旧权贵之间的平衡点,当今天子想要收回剑匣,便是要打破这个平衡,这就意味着天子要与旧权贵撕破脸皮,可见朝中形式是如何的凶险。

    赵暄叹息一声,也不知天子知不知晓老夫在此,若不知晓还好,若是知晓,天子当知老夫在此就是故意来和旧权贵撕破脸皮的,这样一来,一切罪名都由赵暄承担,天子与旧权贵之间尚有缓和余地。怕只怕天子是想借此机会给老夫传达信息,并看看老夫对当前态势的反应。否则,要取紫檀剑匣,不过一句话的事,天子何须大费周章?

    想到这里,赵暄对许近思说道:“急功近利,无关牵连他人,你自己写道折子,向天子请罪吧!”

    许近思作为一州长史,若是要请罪,也是由刺史上报吏部、刑部问罪,最多交由内阁,何须由天子过问?赵暄这样一说,便是让许近思告知天子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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