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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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是谁撞死了庄郁的父亲

    米和一晚上都跟陀螺一样, 视频连线、文书报告、案情交流、拟定探监时间。

    以前游刃有余,今儿却如坐针毡,整整一天都惶惶心焦。

    处理完所有事宜, 他去泡了个澡, 在热水氤氲中剖释着烦躁的原因。

    总觉得有一股冥冥力量, 将他拖拽到失控的边缘,脚下万丈之渊, 摔下去九死一生, 或者更惨,曝骨履肠。

    他披着一层水雾去佛龛上香, 把最近的起心动念好好跟赤松黄大仙聊了聊。

    回卧室一抬眼, 殷天的房间亮了,楼下的黑森林钟, 杜鹃鸟踩着花团“布谷布谷”。

    22点了。

    殷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灯光只亮了15分钟,便黑漆漆的沉寂下去,米和裹上羽绒服下楼, 继续当罗密欧。

    攀爬到房间里才知道没人,他开启了她的定位, 红点一显现, 米和的鸡皮疙瘩簌簌而起。

    他瞠目结舌——殷天在鹤台嘉园!

    那是庄郁的住宅!

    呼吸滞了半秒,米和猛然想起昨晚她和老莫的夜奔。

    因为突发的工作情况,他没有在意两人的目的地, 米和两掌寒凉, 攥了几遍才回暖, 哆嗦着确定她俩的途径位置, 显示在鑫源大厦里, 有过长久的逗留。

    米和没听过那地儿, 当即给阿成报了地址,要求彻查。

    卷土重来的忧惧再一次弥漫他全身,像是得了红疹,又痒又疼,眼睁睁看着它遮头盖脚。

    她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庄郁的,她明明就在她眼皮底下,他竟毫无察觉,

    殷天回屋时已经23点11分,端着一盘热乎乎地咖喱烩饭。

    开了灯,没注意床上的鼓包,端到书桌上开始大口咀嚼。

    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她也没回头,两条胳膊从后搂住她,米和眼底掩着怯生,“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这语音语调太像一个充满怨怼的妻子,常理下,丈夫的应答大概率会是一连串叠加的谎言。

    “去学姐家送东西,咱不是在澳门给他们买了水晶杯,我给送过去,还有量了他们家的尺寸,得订婴儿床。”

    “喜欢杯子吗?”

    “喜欢,夸你眼光好。”

    米和抚弄着她的长发,不动声色地将苦笑包藏,“那你得奖赏我。”

    “我今儿好累。殷天神色倦倦,“没心情。”她甚至不吃了,躲开他的拥抱,直径去卫生间锁门洗澡。

    愈是这样,米和愈手足无措。

    他低微地揉掐着脖颈,在门口踌躇良久,“小天……”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最后敲了敲门,“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别熬夜,也别吃太多,积食了不好消化。”

    这一夜,他岑寂地坐在桌前,看殷天的房间亮着豆孤灯,在风雪的追逐中光影摇曳。

    美得似一轮水中月。

    殷天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上,眯眼看着吊灯,亮得她橙黄橘绿都分不清了,干竭的眼睛哗哗直流。

    她就这么睡过去了,连被子都没盖,

    凌晨3点21分。

    鹤台嘉园3栋502室。

    乌漆漆。

    庄郁仰躺在床上,睁眼复盘着给她发信息的人选。

    陈念阳也睡不安稳,惊醒了几次后,索性钻到了庄郁的被窝。

    地下诊所救治的那些人出生入死,不会玩这种劣质的把戏。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若纯粹从字面解读,更有可能是殷天,她究竟发现了什么,要这么诈她。

    二十年,四平八稳的生活,荡起了致命的涟漪,到底哪儿出错了。

    手机“嗡嗡”一震,庄郁条件反射地激灵。

    她抓向自己手机,不是,再看向无名手机,无声无息,都不是。她起身看向另一侧床头柜,是陈念阳的。

    谁会在凌晨3点给一个11岁的孩子发信息,庄郁忧惧起来。

    探身输入密码,陈念阳不喜欢秘密,热衷原始密码:000000。

    随着短信的上移,庄郁不自控地觳觫起来,震得席梦思此起彼伏。

    她像是狂风骇浪里的一截枯木,被拱上浪顶,又被拍至底渊,这大起伏的可怖让她死死摁住心脏,疼,摧心挖骨的疼。

    她大口“呵呵”,似呼吸不畅。

    青筋乍现,脖颈寒凉。

    庄郁震恐地抬头,觉得床中间立着个吃人的妖怪,正狰狞着鬼脸,大张着咧至耳后的红唇,温腥的血一股股向外冒,它牙齿丰硕且尖锐,冲着她女儿嘿嘿疯笑。

    【你好可爱】

    【你喜欢什么】

    【你扎马尾不好看】

    【海洋公园的海豚馆开了,你想不想去】

    【四中附小的校服真难看】

    【蓝裙子显白】

    【注意视力啊小四眼】

    刚刚收到的那条是:【生蚝好不好吃】

    庄郁压着哆嗦,手脚并用地爬下床,给向花希打电话,“你接珍珍和阳阳的时候,有被人跟着吗?”

    向花希原本愣愣瞌瞌,一听这话瞬间清醒,语调都变了,“怎么了?”

    “你下来一趟。”

    庄郁住5层,向花希住12层,3分钟不到,她就裹着呢子大衣出现在门口。

    一进玄关就看见餐桌上的尖刀,“到底怎么了?”

    庄郁把陈念阳的手机递给她。

    随着指尖的滑动,她脸色一寸寸浆白,“这谁啊,这是在跟踪念念,跟踪了,”她低头看日期,“三周啊。”

    “有见到什么可疑的车辆吗?”

    “没有啊,吃生蚝是今天的事儿,是偶发性的,他怎么知道?”

    “你复盘一下。”

    “临走时公司有点事情,就耽搁了10分钟,我到校门口的时候,珍珍和念念已经出来了,我就把车停下,他们上车,珍珍开始吃橡皮糖,念念……”

    “念念怎么了?”

    向花希回忆着自己不经意地看了眼后视镜,陈念阳正回头巴望着玻璃。

    “她怎么了?”

    “她在往后看,珍珍问她看什么,她说没什么,”向花希打一寒颤,“她是不是在看那辆车,在看跟踪她的人,她知道有人在跟踪她。”

    “然后呢?”庄郁手脚冰冷。

    “然后我们去了普罗旺斯,她想吃烤鸡披萨,没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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